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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上,消失了,緊接著是女人崩潰絕望的叫聲。
悽厲到令人頭皮發麻。
季無憂嚇得馬上睜開眼,只看到地上有一個女子的頭顱,青白色,瞪出的眼睛裡有濃濃的惡毒怨氣。
他大叫一聲往後條,背卻碰到了什麼東西。
轉身,往上看。
掛在樹上,是一具女子的屍體,被風吹得左搖右晃,穿著白色葬衣,腳上卻穿著新娘的繡花鞋。脖子無限伸長,直垂到腰,
剛剛脖子延長,是想一口吞掉他。
季無憂七魂六魄都被嚇沒了。捂著眼,半蹲下來。邊哭邊念著:「別吃我,別吃我,別吃我。」
而地上的女鬼死不瞑目,眼睛瞪著,怨毒地望著季無憂背後的那個人,卻什麼也說不出,頃刻頭顱化汙血。
季無憂抱頭把自己藏起來,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很輕,像是浮在空中走路。
來人說話了,很輕很溫柔:「她吃不了你了,不用怕。」
那種溫柔像在夢裡一樣,把他的眼淚都止住了。
季無憂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個和聲音完全不符合的老嫗。老嫗拄著柺杖,彎著腰,長著一張很慈善的臉,笑起來,眼睛成縫藏在皺紋裡。
季無憂吸了吸鼻子,突然就感受到一種親切。
老嫗道:「你遇到麻煩了嗎?」
季無憂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畫本,呆呆問:「你是神仙嗎?」
老嫗溫柔一笑:「是呀,我可以幫你解決麻煩,只要你說出來。」
季無憂眼睛放出光來,擦乾眼淚:「真的嗎!我找不到長梧師兄的洞府了,但我今天要把這個盒子送給他,你能帶我去嗎。」
老嫗道:「當然可以。」
她拄著柺杖,從深藍色的袖子裡,露出的卻是一雙保養很好的女子的手。十指纖纖,和她的臉很不搭。
老嫗頭髮花白,黑的銀的雜在一起。她帶著笑容,語氣親和,整個人卻給人一種飄渺又遙遠的感覺。像在天之外。
季無憂跟在她身邊,就像小孩子:「剛剛是你救了我嗎?」
老嫗說:「不是,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很抱歉,什麼都不能為你做。」
季無憂:「啊?」
老嫗卻只是笑笑,沒回答他,說:「沿著這條路走,盡頭有一個洞府就是你說的師兄的住處,去吧孩子。」
季無憂邊往前走,邊回頭,不明白:「你是這裡的人嗎,為什麼我感覺我見過你。」
老嫗笑:「我看著你出生,看著你長大,還將看著你以後漫長的人生,你當然熟悉我。」
季無憂覺得她在騙他:「可為什麼我不記得。」
老嫗說:「不用記得,你以前不知道我的存在,以後,我也希望你不會知道。」
季無憂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追問。慢慢地往前走。
老嫗目送季無憂離開後,立在原地。偏頭,藏在皺紋裡的眼眸,沒有情緒,飄渺虛無,空空寂寂,偏望向了北邊上陽峰的方向。她站在草木山川黑夜裡,卻融不入任何場景。光與塵都不沾。卻帶給這一片,所有開智的未開智的生靈,一種從靈魂深處的震撼。
季無憂心想:「剛剛那個老婆婆,我真的見過嗎?」
他敲響了洞府的門。
裡面傳來一聲惡聲惡氣的聲音:「誰啊。」
季無憂嚥了咽口水:「長梧師兄在嗎?」
一扇門之隔,門後的世界,是一片煉獄。血池,斷肢,放下嘴裡在啃食的頭顱,名叫長梧的修士,眼睛是不正常的血紅。他吸了吸鼻子,嘴角裂開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聞到了很奇怪氣息。
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