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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啊年, 異鄉人一輩子逃脫不開的命運。
許淑寧都好像聞見炮竹味,肩膀松下來說:「行, 那就下午做。」
只要幹活的時候, 郭永年肯定一馬當先,吃過飯就開始削皮。
他削一個, 齊陽明就切一個,一把丟進盆裡。
梁孟津用力攪拌著,水逐漸變得渾濁。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比車間工人們的配合還有默契。
許淑寧擼起袖子想幫忙,被「趕來趕去」,只能無奈道:「怎麼,我碰過的土豆會壞?」
梁孟津擺擺手說:「那邊玩去,別搗亂。」
許淑寧嘴巴微張,講不出什麼話來,心想居然輪到他做家長,可見知青宿舍是乾坤顛倒。
她無奈搖搖頭,指揮道:「陽明,你切得再細一點。」
齊陽明嘖一聲說:「那邊玩去。」
他都快連自己的手都切進去,已經是盡力而為了。
所謂的那邊,就是正在研究怎麼弄出個籃球架來的齊晴雨和陳傳文,兩個人舉著個破籮筐四處比劃,看得出是想以它作為替代。
許淑寧沒法像他們這樣理直氣壯地在別人勞動的時候玩,心想一個是有代表勞力,一個臉皮厚,自己兩樣都沒有,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表情是愈發的為難,眉毛都向下耷拉著。
這有什麼好愁的,梁孟津手肘碰她說:「聽話,快去。」
原來可都是許淑寧這麼哄他,忍不住側過頭看,心想今日的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怎麼彷彿哪哪都不一樣。
她咬咬嘴唇道:「好好講話。」
梁孟津被她瞪一眼,也不覺得害怕,反而笑笑道:「那你幫我推下眼鏡。」
搓個土豆條都要戴眼鏡,許淑寧沒好氣道:「再點燈熬油似的看書,早晚變瞎子。」
語氣很兇,還是伸出手把他的眼鏡都快按進鼻樑裡。
梁孟津覺得更不舒服了,卻不敢提出意見,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還知道自己有個短捏在別人手上,許淑寧都想伸出手捶他,到底往下低半寸,把眼鏡摘下來說:「不戴應該也看得到吧?」
梁孟津有一瞬間失去焦距,目光定定看向前方說:「可以。」
他本來就是看書的時候才戴,畢竟這地方也不好配新的,平常寶貝愛惜得很。
許淑寧知道他離不開這玩意,小心用布包好放進盒子裡,這才過去找齊晴雨道:「你們要是想裝在這兒,恐怕得先把院子的土都篩一遍。「
不提別的,光散養的雞鴨就是個大問題,平常他們打掃得再乾淨,仍舊是逃離不開的,那啥。
齊晴雨正跟陳傳文爭奪破籮筐的決定權,停下來左右看說:「是不太合適。」
球在地上滾一圈,她都不知道要不要撿回來。
趁著這句話的功夫,陳傳文把籃球和籮筐都抱在懷裡道:「那要去哪?」
出了宿舍,可就不是知青們能做主的地方。
許淑寧眉頭微蹙道:「其實最好的地方是曬場。」
大隊只有曬場的鋪了水泥地,比用金磚做的還金貴,大隊長不知道當年為弄到這批材料有多費勁,一度甚至不許人在上面大步走動,只有收穫的季節可以用。
這件事人人皆知,陳傳文第一個道:「絕對不可能。」
許淑寧當然知道,不過說:「孟津是想給隊裡的孩子們玩的。」
梁孟津願意在能力範圍內做的事情,她就想竭盡全力幫他實現完美。
大家都是好哥們,陳傳文自然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立刻改口道:「行,那咱們一塊去問問看。」
三個人結伴朝外走,齊晴雨熱絡地挽著許淑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