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初三之前(第3/4 頁)
。。。。”她還沒收完,他表姐就扭頭和大家繼續其它話題了。
過了很久,她突然又回頭,繼續之前和她的話題,“那就好。我弟可花心呢。”她怔了一下,以為那個話題早就過了。但是沒有過,她只是需要那種微妙的掌控感,一切都得跟著她的節奏。她想說就說,想聽就聽,想斷就斷,想續就續。那裡有一種權力的快感,在成人的世界裡屢見不鮮。
那個時候,她沒有想到那麼多。她只想著花心二字。怎樣是花心,同時喜歡很多個,還是不停的喜新厭舊?哪一種她更能接受?三妻四妾小三小四第一種,離婚再婚分了又談第二種。這麼想來,她也是花心的,她畢竟還想要去喜歡鯤表哥來著。
她有次也試圖加入她們的話題,按照她們常用的叫法。她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又移開,在她冒然闖入時說話聲嘎然而止的靜寂。但是沒有關係,她從小就習慣了,在奶奶那裡。在幾個女生圍成的圈子裡,她含含糊糊的說,你的蔻馳。幾個人捂著嘴巴,笑彎了腰,笑得直揉肚子。他表姐說,“是古馳,哈哈哈哈。”因為笑得聲音很大,她一時間沒有聽明白,她小聲的詢問,“酷馳?”他正好路過,他表姐一把拉住他,指著莎莎說,“哈哈哈哈,她分不清古馳和蔻馳。”
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就走開了,視線冰冷得像南極冰柱。身體剎那間就被凍住了,只剩下臉上火辣辣的,等著上課鈴響。
突然有一天,在恰好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微微笑了。他笑了,她一怔,看到他耳朵紅紅的,她能感受到那個笑從肩膀左邊悄悄傳來,她能感受到他耳朵的溫度。直到他過去了才不由自主跟著笑了。又笑著走了很遠很遠,他的氣味還一直在鼻腔裡飄蕩,淡淡的蘋果香。
又路過他上次笑的那個地方,她靜靜的停了那麼幾秒,自己對自己笑了一下,淡淡的蘋果香彷彿還在。
又路過他上次笑的那個地方,他和他的朋友們恰好也路過,她想要熱切的笑回去,為著回覆曾經他那個溫柔的笑。他的朋友示意他,他無法繼續無視,不得已望過來,迅速的一瞥,臉上掛著只有寒徹骨的陌生,沒有笑。
迷惑?委屈?
後來想想,在初三成為同桌之前,當週圍有他朋友的時候,他一直那麼冷冷的看她,或者直接忽視她,從來不曾說過一句話。在他們眼裡,她就是土包子,從來都t不到大家的笑點,孤僻的怪胎,總是踩著第一節課的鈴聲來學校,踩著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離開學校。他們說這個俱樂部,那個髮廊,這部遊戲,那場音樂會,這款帽子,那條裙子。她對於周遭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因為沒有人告訴她,她每天除了書還是書,只有書。需要有人告訴她嗎?當然需要啊,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知道的?可誰讓她只知道學習呢?她的時間不在大家那裡,大家又怎麼讓她知道呢?
如果自己讀書和跟大家一起去玩真是一道選擇題,她似乎選擇的是前者。她想都不想就選擇前者,那是因為只有成績好了,她才可能不被在那些逃也逃不掉的家庭聚會上被遺棄在角落裡,才有可能被長輩的疼愛顧及到。她從小就渴望得到家人的關注和疼愛,渴望聽到奶奶的那一聲“娃”。有些小孩天生就有,可她需要去努力賺取那些。
這一生都這樣,別人在想賺錢,她在想賺愛。
越長越不討人喜,奶奶說,彷彿那是她犯的一個錯。
她的英語發音也很奇怪,捏著嗓子模仿者新概念裡的腔調。她早自習領讀英語課文的時候,總有人在下面痴痴的嘲笑。有一次,他的一個朋友故意當面模仿她讀英文的樣子,旁邊幾個人鬨堂大笑。而他也在其中,聽著他們,看著他們,漠然,無動於衷,好像他們談論的只是一個抽象的哲學概念。
他,冷漠,微笑。凍住化開,反反覆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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