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1/3 頁)
三:
如果說名字,可以回憶很久很久。
灰原是我的青梅竹馬,全名是灰原雄。
我們在一個初中上學,小的時候曾經親密又不懂事地說長大以後要是成為灰原的新娘,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他有個妹妹,喜歡抱著我說以後要是嫁給我就好了。
初中大家都知道什麼是青澀的戀愛了,我的初戀男朋友是很兇的惡霸,很愛欺負人,我卻覺得他很可愛。
灰原跟我不在一個班,自然也就很少聯絡了。
我們的再次相遇,也是我和丈夫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東京。
那時他們兩個蹲在樹蔭底下吃冰淇淋,我則推著腳踏車路過。
灰原站起來叫住我,欣喜而意外。
我們在一起吃了頓飯,我才知道他的高中考去了某所很厲害的神學院就讀,和彼時我不認識的丈夫在同一屆,甚至是同班同學。
我不知道神學院是什麼東西,以為他以後要成為神父或者牧師,給人禱告或者傾聽他人的罪孽,他卻無奈地笑笑,說大概吧,就是那樣驅魔的職業啦。
那時的丈夫像沉默的影子,杵在旁邊很是尷尬。
但這樣混血的俊美樣貌實在讓我難以忽視,聽說他的祖父是丹麥人,第一次見時好奇地看了很久。
我和灰原繼續聯絡了起來,有點像談戀愛。
那時候很流行曖昧型相處,他會偷偷地從神學院翻出來找我約會,被罰功課或者練習的時候,就讓去給別人家做驅魔儀式的丈夫給我帶信和點心。
我經常吐槽,都什麼年代了,還在寫傳統信件。實際上卻臉紅如晚霞,少女的青春期就是那樣地甜蜜美好。
我一直在等他給我告白,但他好像又想讓我先說,這樣就可以直接向我求婚了。
他有時候忙得大汗淋漓,感覺不像是去禱告,更像是去做苦工。
他也不否認,小聲地說一直在存錢,想給夢光你買禮物,少年的喜歡如此地清澈純情。
他的搭檔,也就是我的丈夫這時候就會面無表情地抱臂背過身去,似乎覺得這個場面非常刺眼。
我很難理解,為什麼他們總是在一起搭檔呢?是驅魔儀式或者客戶的禱告需要兩個人才能夠完成嗎?
不過誰知道呢,金髮的搭檔總能夠找到理由給我們創造獨處的機會,我也不關心他學校的事情,我們甚至約定了暑假要去夏威夷旅行。
但沒有等到夏天,我的身體狀況很快就急轉直下,像被黑暗的力量侵蝕了。
只要進食就會嘔吐,曾經喜愛的食物就算填滿胃囊也無法感到飽腹感,被太陽照到就會痛苦無比,甚至消化道出血,眼睛也紅彤彤的。
我在深夜看著消瘦的自己小聲地哭泣,如果早起,就連外賣軟體的早餐都點不好,像企鵝一樣笨,從公寓的樓梯上滾下來,被替灰原給我送禮物的丈夫發現,扶回家裡。
開朗得像太陽一樣的灰原沉默地抱住我,帶我去看醫生。
他做了一把內裡用硃砂寫著“夢光要快點好起來”的傘,在每次外出時老土地替我打上。
說著這是他家族的某個秘方,如果放在舉頭三尺的地方,就會被神明看到,這樣夢光就會被祝福,一切都會變得更好的。
醫生沒有辦法解釋我的身體變化,我什麼癌症都沒有得,這樣本來是很重的疾病的症狀,在各種檢查下都顯得十分正常。
我看著檢查單,簡單的文字怎麼都看不懂,一邊掉眼淚一邊敲自己的腦袋。
住院的治療期間,灰原和他的搭檔輪流來醫院給我送飯,偶爾灰原的妹妹會來看我,我珍惜地全部都吃掉,又一粒粒地吐出來,蹲在馬桶旁邊。
我一邊哭一邊給灰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