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第1/2 頁)
說罷,安泰狠下心推開她道:「走罷。」
阿素只覺身子被李容淵牢牢箍在懷裡,他行事極果斷,阿素不及最後望一眼阿孃便被挾著向暗道走去,她流著淚掙扎,低頭在勒住自己腰的手腕上狠狠撕咬,李容淵卻沒有一點鬆手的意思。淚水模糊了阿素雙眼,地道入口闔上的那刻,她只聽阿孃聲嘶力竭道:「你定要……護她周全!」
黑暗在四周合攏,再聽不見阿孃的聲音,阿素伏在李容淵肩上,淚水洇濕了身下薄衫。今日高嵩來勢洶洶,在暗自然比在明更有利,她雖知李容淵的選擇冷靜而理智,然心中卻像堵著一塊巨石,眼淚如何也止不住。
脊背被輕柔地撫著,李容淵的步伐沉穩,幽靜的衣香漫了上來,阿素哽咽著平靜下來,努力拭乾眼淚。
此時她才發覺他們已沿著暗道走出很遠,李容淵單手託著她,另一手取下腰間蹀躞帶上的火折引燃,在前照亮。跳躍的火光下,他手腕上兩列齒痕極深,方結了血痂,微微一動,又有鮮血流了出來。
阿素心中一顫,伏在他肩上輕聲道:「還疼麼。」
李容淵微微嘆了口氣,只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驍騎破府門而入之時,高嵩正見安泰端莊而立,居高臨下望著他。事到如今,她竟還擺這樣的架子,不由在心中冷笑。
他打量安泰片刻,將手中的朱紅敕書在她面前一抖,沉聲道:「奉旨抄家,長公主身份尊貴,還是不要阻攔的好。」
說完,便有四位金甲武士上前,前後左右將安泰禁錮,然而她卻似並無驚異,只望著高嵩淡淡道:「那敢問將軍,我究竟犯了何律?」
高嵩不答,只從懷中拈出一張帛紙,冷道:「有人告發,前日元子期送回王府一封信,裡面敘述了他以平叛之名,與會稽王相約在吳地起事,這便是你們元家謀反的證據。」
安泰不接那帛紙,只望著高嵩身後的那個身影道:「我自問並沒有薄待你,你為何要如此,他們許了你什麼,高官厚祿,還是富貴榮華?」
鄭司馬從那片陰影中走出,深深望著她,輕聲道:「僕並非貪圖富貴之人,只求行事無愧於心。」
安泰冷道:「好一個無愧於心,這便是你偽造書信的理由?」
鄭司馬再拜,淡淡道:「書信是否偽造,想必長公主比我更清楚,當日還是霍校尉親自送信回來,府中不止我一人知此事,如今將軍面前,不要再強行狡辯。」
這番顛倒黑白混淆真假的話他說得極坦然,若是旁人簡直要信以為真。霍東青確實送回一封信,然而信的內容卻不是他說的那般。安泰怒極,不明白究竟何至於走到這步,要開口質問,卻被高嵩驀然打斷。
他望著安泰,施施然道:「長公主勿急,此事另有人證,待我搜出物證,到陛下面前再對質罷。」
之後高嵩望著向驍騎的兩位校尉,向鄭司馬道:「帶著他們給我搜,王府中一處也不許遺漏。陛下的旨意,除長公主外,府中之人無論男女,一律押解刑部獄。」
鄭司馬躬身領命,那四位金甲武士則押著安泰向外走,路過鄭司馬身邊時,安泰睜大眼睛,打量這個十幾年如一日在自己身邊恭恭敬敬侍候的男人,彷彿從來未認識他一般,從那失了表情的面目上也看不出一絲端倪。
這局,恐怕是早就佈下了,高嵩說另有人證,那會是誰?最重要的,元郎在吳地究竟如何?無數疑問令安泰如墜寒窟,她唯一慶幸的是,一刻前已將阿素送了出去。
直到第二日,阿素才得了確切訊息,靖北王元子期與裴氏密謀在吳地起事,被人告發,元家被抄,長公主禁足宮中,靖北王世子成了在榜緝拿的要犯,昭告文書已經八百里加急向各州縣散發出去。
因是靖北王夫婦義女,阿素自難逃幹係,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