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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鴨湯。」他想起封臥柏喝過的湯就噁心。
「好,不要鴨湯。」
「哥,你陪陪我。」白鶴眠抓住了封棲松的一小片衣角。
封棲松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握住了他的手。可白鶴眠並不安分,他偷偷摸摸地蹭到封二哥腿邊,想把信再拿回來。
「都是你的。」封棲松把自己的信和白鶴眠曾經寄來的信放在了枕頭邊,「別擔心了。」
白小少爺立刻把信攏在懷裡,美滋滋地躺下。
他借著燈光打量封棲松的臉,總想伸手把那副冷冰冰的金絲邊眼鏡摘下來。因為鏡片反射著冷光,讓封二爺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封二哥,」白鶴眠彷彿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忽然變了臉,「你為何不告訴我,你就是熟客?」
「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他猛地提高了嗓音。
封棲松淡淡一笑:「你如今愛我,便覺得合適,可換了之前的你,在花樓收到封棲松署名的信,會開心嗎?」
白鶴眠噎住。他和封三爺有過婚約,就算早已有了悔婚的念頭,驟然收到未婚夫的哥哥送來的信,也必定慌亂。更別提信中字字句句纏繞著情絲,有悖倫理。
他不洋洋灑灑寫幾千字罵回去就算是脾氣好了。
「那也不應該瞞我這麼久。」白鶴眠喃喃自語。
他的苦楚又有誰理解呢?
先是被三爺退婚,淪為金陵城的笑柄,又被封二爺強娶,忍受綱常的折磨,最後還要為自己的心動失魂落魄。
「封二哥,你真狠心。」白鶴眠抱著信翻了個身,不想搭理封棲鬆了。
正巧千山端來了熱湯。滾燙的腰花湯,清清爽爽地盛在白瓷碗裡。
白鶴眠抱著碗喝了幾口,再次躺下,他用腿夾著被子,摸著懷裡的信發呆。得知真相的喜悅退去後,緊隨而來的就是無邊無際的落寞。
封二哥為什麼不早點說呢?是他表現得不夠愛他嗎?
白鶴眠想不明白,乾脆問他:「封二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少年的理直氣壯與封棲松的沉默寡言狠狠地撞在一起,他愛得如同一團烈火,在封棲松冰封的心間跳躍。
封棲松望著白鶴眠的眼睛,到嘴邊的愛因為回憶中大哥的面容卡在了喉嚨深處。
但封棲松還是說了。
「愛。」
說完,吞嚥下一口混著血腥味的風。
那副獨屬於封棲松的沉重枷鎖回來了。他與封臥柏的區別大抵在於,他就算知道百年後會被大哥指責,也要把白鶴眠娶回來。
而老三……選擇了逃避。
可終究又有什麼區別?他們都辜負了封頃竹的期許。
「你先歇著,」床邊的火爐裡飄出了火星,封棲松不願將大哥臨終時的遺言說給白鶴眠聽,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白小少爺聞言,受傷地閉上雙眼。封棲松離去的腳步混著風雪,像夜歸的旅人。好在這位旅客走到窗下就停下了腳步。
火焰燃燒的細微聲很輕,像白鶴眠的幻覺。他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在窗戶上尋到猩紅色的光斑。
那點光將封棲松挺拔的身影映在了窗戶上,寒風呼嘯,影子彷彿隨時都可能被吹走。
白鶴眠看著看著,入了迷,他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很純粹,既喜歡優點,也包容著缺點。
封棲松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卻不是完美的傾訴者。金陵城的封二爺,不能,也不應該是個傾訴者。
可白鶴眠想聽封棲松說。
他又翻了個身,披著短襖,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循著封棲松離去的腳步,跑到了窗臺下。
白鶴眠記得封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