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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畫歪了一塊玉,萬寶妝很是無奈地揉著額角,不過現在也算是雕刻時能順勢圓潤不滯澀,只是還不夠婉轉流動,帶著一絲刻意的技巧性。
伏在桌前一整日,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僵硬住了,她直起身子抻了抻懶腰,還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隨手摟過一旁的貓崽抱入懷裡。
小白一身又烤得暖烘烘的,萬寶妝把臉貼了上去,埋在裡面怪叫幾聲,才把小白放在膝上,順著頭頂下巴撓一撓,小白沒甚麼脾氣,眯著眼睛任她擼毛。
柔軟可愛的貓貓,萬寶妝擼著貓,覺得屋子裡有些熱,提議道:「我們做冰乳酪吃好不好啊?」
新雨有些詫異:「冬天吃冰乳酪嗎?」
萬寶妝撐在一旁,帶著些期待地說道:「可是屋子裡很舒服很暖和呀,現在不需要冰,直接將乳酪放到外面,就變成了冰乳酪,多好啊。」
新雨自然是拗不過她,只好裹著衣服走出去,拿了兩個乾淨的瓷鍋進來。
做乳酪其實很簡單,往牛奶里加白米醋,讓乳清分離就好了,只是現在這個時節牛乳也少了些,羊奶也少些,好在家裡一直有人送牛乳。入冬以後,農活也少了,天氣這麼寒冷,外邊也沒甚麼事可做,大傢伙都在家裡休養生息,倒是萬寶妝一家還每日訂著新鮮牛乳,不過如今牛乳少,也是隔幾日才送一趟。
隔壁胡阿婆家裡的牛乳羊奶也是十分多的,便又去隔壁換了些回來,胡阿婆總是不樂意收錢,只好拿些臘肉和阿婆換了些過來。
煮乳酪的時候牛乳不要煮開,分幾次加入米醋,慢慢地,乳清便分離了,找一張濾網,將清液分離出去,留在紗布里的乳酪其實已經可以吃了,不過口感還不太細膩。
所以又拿出小石磨,細細地研磨一番,一邊磨一邊適量的加入糖和乳清液,讓它的口感更加細膩柔和。
帶著些顆粒的乳酪開始變得潔白無瑕,軟綿起伏,像是外面的雪,又像是奶油般連綿起伏波瀾。
山羊奶裡面用的是甜酒分離乳清,磨出來的乳酪帶著甜酒糯米的氣息,將其碾磨成如水般波光粼粼,取出烘乾的橘子片、蘋果乾等果乾物件,倒入這山羊乳酪裡頭去,果乾外面裹一層羊乳酪,放置外面凍幹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口味。
這日子悠長,總要多嘗試一些新鮮玩意,畢竟誰不知道風雪的饋贈到底是何種滋味。
萬寶妝推開窗便看見外面積雪壓層,寒風凜冽透骨,瓊花徘徊亂舞,枯樹捲曲纏繞,像是吹散等閒塵囂,將冰天雪地的幽境畫卷鋪陳在天地間。
她趴在窗邊看著外面,她是欣喜這大雪覆蓋,漫天翻飛的,只是偶爾也會覺得天地寬廣遼闊,人跡罕至,生靈渺小,也許是空白的景色給予了一點點寂寥,她想起自己小時從鮮少見雪,偶然有一年遭遇了冰災,斷電斷水了好幾日,家家戶戶開始用起了蠟燭,商店裡把塵封藏灰的蠟燭都翻找出來。可是他們這一圈孩子並不懂冰災的意思,每日在外面,將樹枝連著冰錐一起折斷,拿在手上和小夥伴們玩耍,玩到傍晚天色霧濛濛,便被家長叫了回去。
萬寶妝還在思緒裡胡思亂想,偏頭卻瞧見了窗邊有個三個小雪人,小巧可愛,好像是新雨和清泉在外面玩耍時捏的雪人,一個大雪人,牽著兩個小雪人。
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發現這朔風之下,藏著童真稚氣。
清泉好奇地問:「阿姐,你笑什麼呢?」
萬寶妝只管拂去一身的白,倚窗賞瀟瀟雪,含笑不語,看了好一會才將奶油乳酪和果乾都放置在窗戶外邊,青色的碗碟壓在厚實的雪上,陷下一個小坑,淡淡的白霧霜圍繞在上方。
她放下東西後連忙關上窗戶,再將厚實的簾子放下,窩在小火爐旁,搓了搓手,捂在臉上,冰涼的臉龐很快又回過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