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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是李清桉提議說,要不今天就到這兒。
我們收拾東西,出了包廂,把醉醺醺的向晨山塞進計程車。
臨關門那會兒,我遠遠看見,向晨山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拽住了扶他上車的李清桉,比比劃劃、一臉沉痛地說了什麼,末了,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李清桉挺遷就地略彎腰,將人的話聽完了,像是應了聲,也不知是打發醉鬼還是別的什麼,而後,向晨山終於鬆了手。
他關上門,朝我看來。
計程車尾燈亮起,在他身後馳遠。
大廈門口,方才還熱熱鬧鬧,轉眼就空蕩蕩,只剩下我們兩個。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地上滿是積水,倒映著街角的霓虹燈。我們默默對視著,誰也沒說話。
應該是很浪漫的場景,嗯,如果我不打那個哈欠的話。
長長的、不由自主的、困到極致的一個哈欠。
甚至打完我才反應過來,剛才我在他眼裡的樣子,一定可以毫無違和感地p成一張「困成傻狗」表情包。
「平時這個點我都睡了,今天有點困。」我忙不迭硬著頭皮解釋了句,企圖挽回我岌岌可危的形象。
雖然大機率挽回不了……不過還是要努力一下的。
「嗯,」李清桉倒是沒說別的什麼,朝停車場示意,「走吧。」
我「噢」一聲,邁出步子。
說起來有點好笑,剛才那一瞬間,我居然在想,如果他調侃我的話,我該怎麼應對。現在才驚覺,這是不可能的。
李清桉只有和關係親近的人才會開玩笑。外人面前,永遠是禮貌又客氣的一座冰山。
往停車場走的一路,我低頭看著積水,忽然有點沮喪。
我們現在算什麼呢?
他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到車前,習慣性掏出鑰匙解鎖,李清桉卻向我伸手,嗓音輕淡,「給我吧。」他只穿了件白色襯衣,身形清瘦利落,短髮在夜風裡輕動。
「你要開嗎?」我下意識遞給他。
「你困成這樣,還怎麼開?」他接過,平鋪直敘的一句,示意我上副駕。
我沒有逞強,上車,默默拉過安全帶。李清桉上車之後,將座椅往後調了一段,又偏頭調整後視鏡,這才幹脆利落地倒了一把,將車開出去。
雨停的深夜,城市分外安靜,傍晚邊聽過的那個電臺已經換了節目,是個點歌臺,在放陳奕迅的那首《夕陽無限好》。
我坐在副駕,起初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看風景,到後來,架不住實在太困,便偏頭靠著座位,眯了過去。
模模糊糊地,聽見電臺在唱。
「風花雪月不肯等人,要獻吻便獻吻……」
我喜歡在車上睡覺,總覺得特別踏實。曾經在網上看見一個說法,說是因為這樣能夠喚起小時候在搖籃裡的記憶。
不過,太踏實的後果就是,被李清桉叫醒時,我整個人還是懵的。
「車子要停哪兒?」
「啊?」
停哪兒來著?我努力想清醒過來,可費了好大力氣,意識還像是被磁鐵吸著一樣,糊裡糊塗的。連字面意思都理解不了。
「邱呈露。」他像是頓了下,而後那聲音稍近,「醒醒。」
我睡意正濃,眼皮沉得像有千鈞,其實有那麼一瞬,都沒分辨出叫我的人是誰,只想就這樣一頭睡倒。
自然也沒有搭理。
李清桉沒再開口。
「咔」一聲,束縛在身前的什麼東西好像鬆掉了,我思維遲鈍了下,像在深海里摸索貝殼,很久才反應過來,是安全帶。
人慢慢清醒了點。我終於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