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風波平(第1/3 頁)
陳恆走入縣衙大堂時候,左右站著六個持棍的衙役,許平之著一身官袍高坐案前,不苟言笑的面容,實在讓人難生親近。
跟著進來的陳啟、張三一見這等架勢,再加上地上還未乾透的血跡。本就忐忑的心,此刻也越加慌張起來。
“啪。”許平之拿起驚堂木,拍在公案上。左右衙役立即拿棍砸地。許平之道:“堂下何人。”
陳啟、張三心中一抖,只覺雙腳一軟,不自覺就跪在地上。
“草民山溪村陳啟,拜見大人。”
“草民山溪村張三,見過大人。”
這兩人卻不知道自己犯了本朝的忌諱。自打大雍推翻前朝得了天下,就恨不得將前朝理教那套貼在史書上罵,正所謂若不是前朝待民不善,豈有大雍立朝的機會。
是故本朝重立禮法,除了天地君親師,尋常百姓就算見父母官也不許行跪禮。若是碰到年過七十者上門,還要設專座,縣令親自扶起入座。
至於那些讀書人嘛,他們如今唯一的特權,是不會被輕易打屁股。只要有功名在身,若是犯了錯,父母官要做的就是先稟告學政,革其功名,然後才可以動刑。
如今大雍立朝不足百年,算上現在的陛下,也才出過四個皇帝。這套規矩,正是執行的嚴格之時。
一見兩個小民禁不住嚇,許平之趕忙起身喝到:“糊塗,陳恆,還不拉起你家長輩。”這種事傳出去,是會影響他當父母官的名聲。
在左右衙差跟陳恆的幫助下,陳啟跟張三才顫顫巍巍的站立著。見此,許平之才咳嗽一聲,坐回自己的位置。
陳恆也在這時,作揖說道:“本縣學生陳恆,拜見大人。”
陳恆雖不知道府試的最後成績,但過府試已是十拿九穩。算起來已經是考過童生試,可以自稱童生了。
但他也思量過,若是上來自稱童生,不免有些生疏遠離之意。他跟許縣令還有縣試案首的情誼在,若要相救二叔,還需許縣令看上這點情面。
許平之呢?他對這個稱呼也是滿意的,泰興縣案首年年有,能拿下府試第一名的案首卻只有陳恆一個。
既然本縣的案首有意跟他套交情,許平之也忍不住點點頭,口中本來醞釀好的嚴厲話語,心念一轉,出口已成:“這個時間,你不在揚州好好準備府試,趕回來作甚。”
大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陳恆心中非議一句,面色不改道:“大人,學生是等府試考完,聽聞家中二叔犯進大牢,才著急趕回來。”
“訊息傳的挺快嘛。”許平之點了一句,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做做威風,敲打著陳恆,“你這二叔,夥同當鋪掌櫃、同鄉陳三德謀財害命,致使王家長子枉死與堂前,其罪雖不及死,但按大雍律,也是要流徒千里,終身不得返鄉。”
這跟要了二叔的命,也沒區別了。陳恆心中一急,正欲開口。又覺得自己情緒不對,立馬深吸一口氣,平復好情緒、思緒才道。
“大人依律法行事,學生本不該多言。只是二叔體弱,從小不事農活,才使得他入了當鋪。家中長輩年事已高,若得知這個訊息,恐有生命之憂。還望大人,念及他是初犯,家中上有老父母,望給我們家一個補過恕罪的機會。”
“他有老父母,這王生就沒有嗎?你可知,王生的老母親前日也趴在你這個位置上嚎啕大哭,求本官為其做主呢。”
“我們家願贍養服侍她到老,絕無怨言。懇請大人開恩,指條明路。”陳恆俯身又是一拜,態度十分坦蕩誠懇。
他思量過,既然此次前來是跟許縣令打交情,那一言一行就需都往‘情’上靠,若是揪著二叔只是個跑堂,凡事聽命掌櫃,把自己摘得乾淨,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既然人為刀俎,我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