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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霓影見她強顏歡笑,心中更是憐惜。
當天晚上,鬱、席雙姝擠在一張床上促膝談心。
席樂婷道:“姐姐未吐露的心願之一,是尋找何伯父嗎?”鬱霓影怔了怔,苦笑道:“想不到被你猜中了。”席樂婷道:“你記憶中的伯父是怎樣的人?”
童年以來的回憶場景,像走馬燈似的在鬱霓影的眼前回放。
四歲時,她在與父親同去梅州的途中差點落馬,受了驚嚇後發燒得很厲害,夜夜噩夢,覺得眼前的爹恍如陌生人,由於她不願意喝苦藥,爹就命人備了蜂蜜白糖,還有蜜棗,哄著她吃藥。退燒後,她口中嚷著想吃荔枝蜜餞和鳳梨甜羹,為此爹特地命管家去城裡尋到老字號店購買,再讓弟子快馬送到落腳的一處山莊,然後親自端著銀盞用調羹一勺一勺喂到她的口中。
五歲時,父親教她彈琴撫箏,幾乎每晚臨睡前會給她講故事聽。白日裡他教師兄們練習刀劍時,她就坐在不遠處的板凳上看著。
可悲的是,這溫馨的一切被一場烈火與殺戮徹底毀滅。
席樂婷聽完了鬱霓影自述的故事,吶吶道:“我對爹的印象不深,因為爹出事時我還小,倒是對師父和二哥的記憶頗深。”鬱霓影饒有興趣道:“令師是誰?”
席樂婷說:“他自稱木葉客,似乎是湘東人士。每年僅僅在魘城住兩個月,有時是冬春時節,有時是夏秋兩季。他還說過自己喜愛秋天。”
鬱霓影思忖了片刻,顰眉唸叨:“湘贛人,號木葉,喜愛秋天。倒迎合了某楚辭詩句。”
席樂婷奇道:“什麼楚辭詩句?”
鬱霓影道:“屈原《湘夫人》中,那句‘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席樂婷點頭道:“聽起來有些道理。”開始將往事娓娓道來。
七歲那年,年長她兩歲的二哥宇辰在師父的指導下修習碧落心法與劍法,每當看到二哥輕鬆躍上高樹,用劍花帶落一樹春雪,她就豔羨無比,也嚷著要學。師父說,要是自己肯在一個月內堅持每天卯時到劍室打坐養氣,他就教她蒼穹劍法的第一式“蒼穹花零”,並帶她去河上玩竹筏漂流,結果自己堅持了下來,師父一高興,將第二式“碧海霜月”也教給了自己,二哥在一旁嗔道:“師父偏心,當初怎麼沒給我這麼好的獎勵?!”師父輕拍了兩下二哥的頭,一本正經道:“你若同樣是女娃娃,師父也會這般獎勵你。”二哥嘟囔道:“我才不稀罕像她,動不動是個小淚包,還是個好吃鬼。”“誰是小淚包、好吃鬼?你這個嫉妒鬼!”她鼓起腮幫子拿過一根練習用的木劍,和二哥追打起來。師父則在一旁看著他們負手大笑。
八歲那年,她與大姊私鬥傷了手臂,因拒絕認錯,被師父罰入省律堂跪了一夜,最後由於上臂傷口疼痛,加上又冷又餓昏了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居然躺回了繡房,丫鬟藏鶯忙說:“師父親自揹你回房的,他似乎有愧色,為你細心搽藥,還吩咐我們熬了薑湯,吩咐廚子去做你最愛吃的菜。”當師父再次進屋端藥看望她時,自我埋怨不該在徒兒受了傷後還態度粗暴。
聽她說起舊事,鬱霓影臉色漸漸狐疑凝重,而席樂婷忽然哭泣起來。鬱霓影將她靠在自己的肩旁,用手輕輕拍打她的肩背,安慰道:“到底怎麼了?為何如此傷心?”
席樂婷抽噎道:“九歲那年,師父在我生辰那天送來一對可藏於袖中的蝴蝶雙刀,還有我一直苦求的女子習武勁裝,次日他卻不告而別,從此再也沒來魘城瞧我……我上次離開魘城去江西湖南等地,除了獵奇遊玩外,還想尋到我師父。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鬱霓影淺淺一笑:“別來相憶,卻不知是何人。聽你的描述,那個木葉客像是我綺羅宮的一個前輩。”席樂婷喜道:“他是誰?”
鬱霓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