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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屏：&ldo;看你！&rdo;

謝石榴：&ldo;崽子，亂猜！她有問題，還能叫她到總部所在地來？&rdo;

楚風屏：&ldo;是我自己向李部長提出來的，生孩子後，我確實感到身體不行了。組織照顧我，留在總部保育院當院長。&rdo;

&ldo;孩子頭！&rdo;姜佑生搖了搖腦袋。

門，突然被猛力撞開。賀子達搖晃著闖進來。他兩眼充滿血絲，逼視姜佑生。屋內三人緊張地站起。

賀子達雙目眥裂，面色鐵青，在一片火山欲噴欲爆的死寂中，他的右手顫抖著，緩緩移向手槍套……姜佑生看到，開始不動，但兩三秒鐘之後，他的手也漸漸移向手槍……

楚風屏萬分恐懼地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

賀的手……

姜的手……

&ldo;哐！&rdo;一聲脆響，謝石榴把一隻水碗狠狠摔碎在地上，厲聲喝道：&ldo;賀伢子！姜崽子！&rdo;

賀子達被震懾了一下，清醒了些，他的手離開了槍。但怒氣未減，他狂暴地在謝石榴的屋子裡亂翻起來。謝知道他要找什麼，從床底下提出一瓶酒來，蹾在桌上。賀抓過去，&ldo;咕咚咚&rdo;一飲而盡。然後歪歪倒倒地衝出門去。

賀子達直奔那輛吉普。司機正在擦車，賀一下坐到駕駛位置上，發動起馬達。

司機驚慌起來：&ldo;賀師長，你不會開！&rdo;賀吼道：&ldo;讓開！&rdo;

車子呼地躥了出去，一會兒路上，一會兒溝裡，一會兒石灘，一會兒荒原，瘋狂地跳躍著，飛躥著，怒號著……

賀子達邊飛車，邊拔出手槍對準一棵大樹：&ldo;姜佑生，我殺了你！&rdo;砰砰砰，他把子彈全部打在樹上，樹皮飛迸。

謝、姜、楚遠遠地看著。

司機求姜：&ldo;首長，快攔住賀師長，他要車毀人亡的！&rdo;

姜佑生獨自向前走去。

賀子達突然發現姜一人站在原野的氤氳之中，他掉轉車頭將油門踩到底，直對著姜惡虎撲食似的射過來。姜卻一動不動，毫無懼色。

車越來越近。賀充滿仇恨的臉。

車越來越近。姜毫不相讓的眼睛。

車馬上就要撞上人了……楚風屏驚叫著捂住眼睛。謝石榴無任何表情地注視著。

山坡上，李部長一人站立，臉上仍是那種沉沉的憂鬱，他也默默地注視著。

賀衝著前方狂吼：&ldo;姜佑生，你還我楊儀‐‐還我孩子‐‐&rdo;

一股濃菸捲過，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一聲長長的巨響。

吉普撞在一塊石頭上，歪在溝裡，賀子達被甩了出去……

待濃塵降下，才漸漸顯出：姜佑生仍屹立原處，只是他的軍裝被刮開一條大口子，布條正隨風飄著。

賀子達如同所有的醉鬼一樣，既可憐又齷齪地躺在泥水裡，嘴裡喃喃嘟囔著，睡著了……

謝石榴傷心地扭頭走了。姜佑生也一言不發地走了。楚風屏走過去，在賀子達身邊的石頭上坐下來，默默地看著賀，靜靜地守著他……

山坡上，李部長無聲地嘆息一下，轉身下了山坡。

太陽高高地懸著。蟬在鼓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