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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客廳都被夕陽餘暉籠罩，陽光迎面照在他的臉上，他褐色的眼睛因為光線而呈現出琥珀色。

宋婉瑩逆著光，姜曉誠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聽見她輕聲說：&ldo;行。&rdo;

宋倩蝶下樓發現四下無人，走到後院去才看見姜曉誠站在樹下。

她奇怪道：&ldo;哥，你怎麼站外面，不熱嗎?&rdo;

後院約有二三十平，被竹籬圍起來，從客廳下來的臺階上擺著兩盆姜華養的盆栽。院子裡滿是雜草，左上角有顆高大粗壯的合歡樹，淡紅色的合歡花正盛開。

姜曉誠靜靜地看著它。

&ldo;說起來這棵樹長得真快，十幾年吧?&rdo;宋倩蝶仰頭看這棵樹，感嘆道，&ldo;就長這麼大了。&rdo;

&ldo;十五年了。&rdo;

&ldo;十五年了啊。好像是冬天的時候種的吧?我記得，那天宋婉瑩不知道為什麼心血來潮。&rdo;

姜曉誠笑了笑，&ldo;我跟她一起種的。&rdo;

兩人往客廳走，宋倩蝶說：&ldo;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的小鏟子被宋婉瑩鑿了個大坑。&rdo;

&ldo;我們沒有工具，就只能拿你的玩具了。&rdo;姜曉誠在沙發上坐下來，&ldo;哄了你好久，最後宋婉瑩賠了你只泰迪熊。&rdo;

宋倩蝶點頭說：&ldo;那隻熊後來被我丟到洗衣機裡洗壞了，我還傷心了好長時間。&rdo;

她走進廚房 ，從冰箱裡拿了冰塊，把可樂倒進玻璃杯，又切了片檸檬放進去。

她遞給姜曉誠一杯，&ldo;自製凍檸樂。&rdo;

&ldo;好久沒喝到了。&rdo;

&ldo;想起來這還是宋婉瑩教我的。&rdo;宋倩蝶說，&ldo;她那時候在香港念大學，半年回來一次。&rdo;

想起以前的事，小時候也有過零星的快樂時光。很多東西困在三個人中間，困在整個家中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宋倩蝶的長大，漸漸地連那些零星的彷彿用力抓住就能拼湊完整的碎片也消失了。

兩人說笑著，就看見姜華從二樓走下來。

姜曉誠問：&ldo;睡得好嗎?&rdo;

&ldo;沒怎麼睡著，躺躺也舒服些。&rdo;姜華說，&ldo;你今天不回去吧?&rdo;

&ldo;要回去，還有事要處理。&rdo;

&ldo;你這個檢察官當得真是辛苦。&rdo;姜華看了看宋倩蝶，&ldo;現在女兒回來了，我總算可以放下半顆心。&rdo;

她開啟電視機，調到自己常看的頻道，又削起水果。

宋倩蝶坐在一邊，試探性地問：&ldo;媽，你覺得我搬到上海住怎麼樣啊?&rdo;

姜華果然道：&ldo;不怎麼樣。&rdo;

&ldo;你看哥也在那邊……&rdo;

姜華嘆氣，&ldo;你才回來就想著搬出去。你哥也走了，你也走，留我一個人啊。&rdo;

姜華把蘋果遞給兩人，宋倩蝶接過說：&ldo;你也跟我一起搬過去嘛，還可以時不時去哥那兒串門。&rdo;

她又看向姜曉誠，&ldo;是吧，哥?&rdo;

他咬了口蘋果說：&ldo;也行，還有個照應。&rdo;

&ldo;我不去。去了好給別人騰位置?&rdo;姜華冷笑一聲。

宋倩蝶皺眉道，&ldo;媽……&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