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媽媽這才放下心來跟我說：&ldo;你聽到他唱的歌謠沒有?&rdo;

媽媽把聲音壓得很低，以至於對面的我聽起來都比較費力。加上門掩上後房間裡比較暗，而那個古怪的桃木符躲在門後的角落，像是蜷縮在那裡的小孩子，我頓時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氣氛。它們摸不到看不見，但是隱隱能夠聞得到。

&ldo;聽到了，但是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rdo;

&ldo;那是送人上路的白歌。&rdo;

我知道白歌的意思。我們這裡把喜事叫做紅事，亡人的事叫做白事。白歌就是唱給死人聽的歌，有時候又稱之為&ldo;孝歌&rdo;。孝歌中多是講述亡者生前的一些主要事跡，在葬禮上由道士唱出來，主要是紀唸的意義，但是歌中也夾雜很多勸慰亡者安息的話。

&ldo;白歌不是在奠堂裡唱嗎?他怎麼在路上唱?他又為什麼找你討米?&rdo;我不能理解。

媽媽又將食指放在嘴唇前&ldo;噓&rdo;了一聲，小聲道：&ldo;別這麼大聲。小心被什麼東西聽到。&rdo;

&ldo;他已經走了。&rdo;我說道。

&ldo;他是走了，我知道，但是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也許還沒走。&rdo;媽媽擔憂道。

&ldo;看不見的東西?&rdo;雖然媽媽說看不見，我仍舊朝房間各個角落瞄來瞄去。

媽媽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說道：&ldo;他來討米，是因為他的父親去世了，但是去世的日子不撞七。有句話說，祖先不撞七，子孫沒飯吃。唯一化解的方法是討&l;百家米&r;，就是討一百戶人家的米，弄在一起煮了吃。這樣才能保佑他們平安。&rdo;

我還是不懂：&ldo;撞七?撞什麼七?&rdo;

媽媽說：&ldo;撞七就是從老人去世的那天算起，往後推七天，看能不能撞在有七字的日子上，比如初七，十七，二十七。如果沒有撞到，就再往後推七天，繼續算。一直算到七七四十九天，七次都沒有撞七，那就很不吉利，子孫們會遇到大難。&rdo;

方圓百里幾乎年年有去世的老人，但是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ldo;撞七&rdo;的說法，更不曾見有人像剛才那個人一樣討&ldo;百家米&rdo;。我問道：&ldo;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呢?&rdo;

媽媽道：&ldo;當然難見到啊。一般來說七個七怎麼也會撞到一個，七個都撞不到的，本來就少。正是因為少，又偏偏遇上了，才要這樣。&rdo;

我在心裡隨便選了幾個日子算了一下，都能撞上七。一時之間，還真算不出哪個日子撞不到七。

沒等我繼續往下算，媽媽又一臉謹慎地說：&ldo;他爹不撞七，這跟他幹的不乾淨的活兒有關係。我在這裡跟你說，你別往外講。但是好多人都私底下說過，這是他們家的報應呢。&rdo;

&ldo;不乾淨的活兒?&rdo;

&ldo;他專門掘人家的祖墳。&rdo;

&ldo;盜墓?&rdo;我心中一驚，以前只在許多盜墓小說中見到&ldo;摸金校尉&rdo;這個行當，沒想到身邊還有這樣的人。

&ldo;嗯。我聽他們家的親戚說，他們家早就要遭報應，但是被他使了個什麼法子擋住了。後來不知是那個法子失靈了還是怎麼就把他爹給整壞了。&rdo;

&ldo;是用擋煞的法子嗎?&rdo;因為距離童守成的事情不久，我自然而然想到了&ldo;擋煞&rdo;這個詞。

媽媽點頭道：&ldo;也許是吧，我不是太清楚。但是後面的事情我就比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