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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爹就是這樣的人。他的兒子在外省當市長了，他卻堅持要留在這裡種田。

&ldo;馬嶽雲以前幫了這麼多人，他得了什麼?現在不幫也沒話可說。何況，他可能幫過你們，你們卻不曉得。不相信等九坨好了，你再問問他自己，看他自己怎麼說!你現在要這麼說可就是沒良心了。&rdo;艾爹打抱不平道。

我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艾爹說完那個老婆婆，又勸我們離開。他說：&ldo;現在的人都這樣，你幫他許多次，他感激你。但是後面有一次沒幫，他們就對你起氣，不記得前面人家的好處。你們在這裡別聽沒用的閒話，免得生氣。&rdo;

想著艾爹說的話，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當天晚上，我在床上輾轉難眠，回憶以前跟爺爺一起的往事，艾爹的話更是讓我想了許多。到最後，我又擔心起爺爺來，倒不是擔心爺爺的&ldo;絕情&rdo;引起別人閒話，而是擔心九坨。是爺爺給九坨說的狗牙劃傷的辦法，如果九坨的瘋病不能好的話，人們會不會說是爺爺害了他?

我家的房子也是新建的樓房，時間稍比舅舅家晚一點。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睡在了土牆青瓦的老房子裡，恍惚間彷彿又覺得是睡在爺爺的老屋裡，隔壁似乎還傳來了爺爺打呼嚕的聲音……

第二天剛起床，就聽見有人在喊我媽媽的名字。媽媽好像不在家，沒人回應，我便回答了。

外面的人喊道：&ldo;亮，你媽媽去哪裡了?聽說側屋裡的九坨今天早上不見了!&rdo;

我頓時心中一驚。那麼牢固的鐵鎖鏈，他是怎麼掙脫逃走的?

我屋前屋後找了一遍，也沒看見媽媽的影子，料想她是去將軍坡的菜地摘菜去了。我等不及她回來，自己先跑去側屋裡看看情況。

還是像上次一樣，九坨家門前圍了許多人。

我扒開人群湊上前去看，只見鐵鏈被胡亂扔在一旁，九坨原先待的地方坑坑窪窪，彷彿這裡曾經拴過一頭煩躁不安的水牛。

外面有人欷歔不已：&ldo;這發瘋的九坨力氣這麼大!居然能從鐵鏈裡掙脫出來!&rdo;

另有一個人搭言道：&ldo;以前我們都看不起他，要是他現在記起誰的不好來，三兩拳就能打死一個人吧!要是誰在外面碰到他，可要躲著點兒!&rdo;

先前那人打趣道：&ldo;九坨可不只小偷小摸，他到現在還沒有娶媳婦，對人家成年的女娃娃也流口水呢。你媳婦長得特別漂亮，叫你家媳婦以後要多注意下。對了，我今早見你媳婦走得急，好像是要回孃家吧?你怎麼沒事先跟你媳婦說說啊，免得她就在回孃家的路上碰到九坨啊!&rdo;

眾人鬨笑。

被取笑的人面紅耳赤，朝眾人指了一圈，吼道：&ldo;飢不擇食，窮不擇妻。他連女鬼都敢帶回家來，還有哪個女人他不敢妄想的?別說我，你們都要小心。&rdo;說完，他轉身急急地走了。

那人大笑道：&ldo;大家看看，他心虛了，怕是追他媳婦去了。&rdo;

這次大家都不笑了，紛紛四散而去。一位中年人對身後的小孩子喝道：&ldo;以後你跟你姐不要單獨出來，遇到九坨要走遠點兒。聽見沒有!&rdo;

見大家陸續離去，我也準備離開。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住我。

回頭一看，原來是艾爹。他非得拉著我去他家喝杯茶，我不好意思推卻，只好從命。他家離九坨家不遠，兩分鐘就走到了。

&ldo;他們如果說你爺爺的不好，你千萬別聽。&rdo;艾爹一邊說，一邊給我倒茶。

&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