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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測,遮天蔽日的山林,溼淋淋下著雨,空氣中全是草腥氣。
他就站在那裡,腳定在地下,眼睜睜看著灰黃的濁流,翻卷樹木砂石,迎面撲上來,將他完全淹沒。
直到這時候,他才開始掙扎,拼命將手臂伸出去,抓刨一切泥土,無視身上痛楚,拼命掙扎。
他不能死,他有家人有牽掛,他想回家,不可以
“呼呼呼”
胸口疼痛辣呼呼的,又像有個洞在往裡灌著涼氣。
抓心撓肺的疼,真的是抓心撓肺的在疼,不過疼著疼著好像能習慣了。
荀柔緩緩地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側躺在床上,像才和惡龍搏鬥一場,全身疲憊得一動不能動,連呼吸都放得輕輕。
跪坐床邊的青年,傾身探來,伸出手輕貼荀柔額角,幽玄深邃的眼瞳關切凝視,“叔父醒了?”
“……公達?”
“嗯。”荀攸輕應起身,“我去喚張君來。”
“公達。”荀柔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荀攸回身來,“小叔父?”
“無、無事。”
看來是真的。
他的確回家了。
荀攸頓步,向旁邊侍立的童子道,“去請張令來,再去通告慈明公,說小叔父已醒來。”
童子拱手施禮的動作,有些不倫不類,但腳步卻飛快,立即出門去了,荀攸迴轉身來,依舊在床邊坐下來。
荀柔疲憊的閉閉眼睛,又睜開,明明才睡醒來,卻累得大腦都沒法動,全攪糊成一團。
“叔父至今已昏迷五日。仲景先生在父城為令,聽聞,連夜趕來,”荀攸取葛巾給他擦去額上冷汗,緩緩道,“先生說叔父病在憂勞,多思少眠,不欲飲食,金瘡久不能愈,心虛內弱不能抵禦風寒,由是寒結於內。”
心虛……嗯……心虛。
荀柔聽著大侄子一本正經報診斷,的確心虛,總覺得在受教訓。
“阿賢已將這數月之事告知,叔父深通醫術,卻為何如此不惜自身,以至於此?”荀攸眉心深結,又是擔憂又是後怕。
嗚嗚嗚,別罵,別罵了,再罵都傻了,在反省,有在認真反省了。
讓喜怒不形於色的大侄子,露出如此生動的表情,荀柔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有點“厲害”。
“公達,何時來的?”荀柔小心翼翼道。
喉嚨泛起鵝毛搔過的癢意,他忍不住咳嗽,又因帶著傷口震動,只能壓著聲,一點一點的咳。
少年姿容甚麗,臉色蒼白,更襯得眸中漆黑,長睫如墨,眼角一點清潤,亮到讓人觸目驚心,卻讓荀攸想起先前他瘦小一團,緊閉眼睛,呼吸微弱,唇邊和胸口都沁著血的樣子。
“攸巳時前來探望,正巧叔父醒來。”他無聲嘆息,伸手輕輕撫過荀柔背後,掌下卻能摸到起伏的胛骨,“醒來便好。”
荀攸話才說完,急促的腳步便至,轉眼比十年前成熟了好多的張仲景就已經走到了。
張仲景身後,多年不見的親哥扶著父親,身後還跟著姐姐荀採。。
他姐那眼睛,說不是大哭一個時辰,都不能腫成這樣。
荀柔心裡頓時泛起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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