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楊書唯 上(第1/2 頁)

高鐵上。

莫明坐在靠窗的位置，頭靠在窗框上，感受動車頻率穩定的震動。

他斜眼覷鄰座人的手機，這位中年人正在看短影片。不過幸好他有戴耳機的習慣，沒有大聲外放影響周圍的人。

不過其他地方可就不安靜了。有娃嗚嗚在哭，嗚咽中間偶爾哇一嗓子令大家保持清醒，令人感動。

有人在大聲講電話，可能是覺得訊號不好可以用音量補足。

不過還好。也就兩個噪音源，不算多了。

一切的聲音、震動、光線、氣味，統統往莫明的腦海裡湧來。

莫明在三個月前就練成的“震動感知”此時瘋狂發動，他發現，自己只是坐在車廂裡，就能感知到這節車廂的所有人。

無數的震動反饋，讓他們做的事情，他們說的話，甚至他們臉上的微表情……在列車穩定的震動中無所遁形。

他的腦中，現在就懸浮著一整節車廂，裡面坐滿了人，可以隨便看到任何一處，就像什麼模擬火車經營遊戲的第三人稱畫面一樣。

這不是他命令大腦做的，是大腦自發自動，在莫明有“觀察外界”的慾望時，便自主收集資訊。而這點發展了三個月，已經達到了莫明想“睜開眼睛看看”，大腦就會統合所有資訊，做到腦中的全息顯示。

這其實非常蛋疼，因為無論是睡覺還是發呆，大腦都在用力地吸取資訊，呈現這些東西。

這種“資訊成癮”，比看短影片上癮還要嚇人一點，至少他用了一個月才勉強在灌滿腦子的具體資訊中入睡，之前他都被自己的大腦折磨得要發狂了。

那種感覺，就像在90分貝音量放魔鬼重金屬的狹小房間裡睡覺一樣，時時刻刻都有飛機發動機噪音一般的資訊洪流影響著他。

這是過去普通人格和嶄新的強大能力之間的衝突，莫明只能自己摸索辦法。

但人總是會適應的。再困苦的情況，忍一忍都能接受。莫明漸漸習慣了在資訊沖刷中睡覺，從一開始的紅眼人再到無視“噪音”，一躺就呼呼大睡，只花了兩個星期。

上車前，莫明就買了一對軟質耳塞，三塊錢。此時他塞緊，閉眼側靠在車廂壁上。

他不是睡覺，只是資訊太多，想緩緩。

閉眼堵耳以後，資訊量果然少了一點，腦海中的虛擬車廂模糊了些許。但是震動依舊被全身感知著，大部分的有效資訊還在。

莫明感嘆，自己究竟長了顆什麼腦袋啊。

這三個月，莫明思考了很多。

其中最要緊的一點，就是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墨茗告訴自己，是【向量觀測】。

確實，【向量觀測】強悍非常，幹什麼事情都能用一用。

但就自己的使用經驗而言，【向量觀測】只是一種……主要功能。打個比方，能力是一輛汽車，這輛車最重要的功能當然是跑起來，但能力本身，其實是這輛車。

如果以此類推，那麼自己的能力其實是……

“我這顆大腦？”莫明自語道。

望望窗外，陽光下飛退的林木泛著蒼翠的綠色，針葉林是這樣堅挺的。

鐵軌保持著整齊穩定的噪聲，莫明的感知已經開始向外擴了，但動車跑的太快，來不及抓住具體的資訊便遠走了，這勾得莫明大腦使勁發力，想抓住些車外的東西。

由於動車跑得快，大腦拼命向後擴張感知，想抓住剛剛沒抓住的資訊。沒幾秒莫明就感到了頭痛，他趕緊起身正襟危坐，減少震動來源，同時摘掉耳塞睜眼，正常接受車廂內資訊。

相比拼命抓外面抓不到導致的頭痛，還是車廂內比較溫柔。

別開這玩笑了好嗎……會死人的！

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