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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一個個都撩起簾子出去了。

屋子裡靜下來，只剩下程四梅跟李路生。

程四梅眼淚嘩嘩地流，她握住了李路生的手，曾經那麼暖和的大手咋就瘦乾乾成這樣了啊?握著就心疼，&ldo;路生?路生，你醒醒啊，我來看你了，路生……&rdo;這一聲聲叫著，那酸楚就在心頭翻騰。

&ldo;四……四梅，你……你咋來了!&rdo;李路生竟醒了，睜開眼睛，看著程四梅，虛弱無力的擠出一抹笑意來，&ldo;讓……讓我娘給你做吃的……&rdo;

&ldo;路生，你這是咋回事啊?為什麼有病不去醫院治?&rdo;

&ldo;四梅，你別哭……別哭，我沒事兒……&rdo;李路生說著說著，就是一陣的咳嗽，把程四梅嚇得急忙伸手去給他捋心口，連連叫著，&ldo;路生，你別急，我不哭，不哭了……&rdo;

好容易，李路生沉住了一口氣，止住了咳嗽，他示意程四梅想要坐起來，四梅扶他起來，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身後。

&ldo;四梅，你以後不要來了，我……我這輩子沒福氣，下輩子若是咱們還能遇上，我一定……&rdo;李路生說著，眼圈就有淚了。他的大手翻轉過來，握住程四梅的手，&ldo;四梅，妮子……好嗎?我這樣長時間不去，丫頭把我都給忘記了吧?&rdo;

&ldo;忘記什麼啊?天天拿著倆個髮夾跟寶貝一樣，睡覺都得放枕頭邊上，誰也不興碰，天天嚷嚷著問，大大什麼時候去看她呢!&rdo;程四梅說著，就把被子給他往上扯了扯。

唉!

李路生一聲嘆息，再沒說什麼。

&ldo;路生，你不該這樣放棄啊，你也不是這樣肯服輸的人啊?這病到底是不是不好，還兩說呢，你先就放棄了，這還是你嗎?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有事兒，小祥跟虎子咋辦?他們已經沒有了親娘，難道你還想讓他們沒有親爹嗎?&rdo;

&ldo;他們……有奶，有叔叔姑姑，我……顧不得他們了!&rdo;李路生眼底暗淡。

&ldo;奶跟叔叔姑姑能抵得上親爹嗎?你好糊塗啊，且不說人命比錢值錢，就算這手術要花錢，治病有風險，那你不想想，你一輩子就賺這三百兩百的嗎?錢沒有可以借，可以湊，但命沒了，拿什麼湊?我一直以為李路生是個老爺們，是條漢子，萬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若是妮子長大了知道你這樣懦弱，她還會心心念念你這個大大嗎?還有兩個小子，你問過他們，他們是要錢，還是要爹嗎?&rdo;

我……

程四梅一句句話就把李路生給逼的沒話說了，他閉上眼睛，兩淚縱橫，&ldo;四梅啊，我……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啊!&rdo;

&ldo;你不想給別人添麻煩，那在別人有麻煩的時候，你會不會袖手旁觀?你們李家也算是大家口了，三兄弟，三姐妹，這六個兄弟姐妹救不回一個大哥嗎?我怎麼那麼不信呢?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也別做姐妹兄弟了，大家生下來就該分家，誰也不管誰的死活!&rdo;剛剛程四梅一探頭，就看到外頭窗根底下貓著幾個人呢，就知道李家人在外頭偷聽，是以，這話是說給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