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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如同從天而降的一道驚雷，劈在餘瀟頭上。

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那一瞬間再也沒有遲疑，脫口而出大喊道：&ldo;師兄！&rdo;

船上的方淮聽見了他的呼喊，回過頭來，看到他，微微一笑。

餘瀟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一縱身，躍離了船頭，不管不顧地向他奔去。

原來他忘了這麼多。原來他的胸中還塞了這麼多話，想要對他說。

然而方淮的微笑卻在變淡，小船和人都快要隱沒在霧氣中。餘瀟緊緊盯著他的輪廓，盡全力向他趕去。

就在最後一刻，在他即將要觸碰到方淮的衣角時，船與人都如同輕煙般消散了。

餘瀟撲了個空，落入江中。

沒有一點聲音和水花，他淹沒進了水中。

江面只剩一尾小船，一片死寂。

&ldo;嘿……&rdo;天水之間，又出現了那精瘦老人的身影，看著餘瀟淹沒的地方，&ldo;又進去一個。這一個還不如上一個呢。&rdo;

他搖了搖頭，拄著拐，像走在平地上一樣行於水面之上，抬頭看著那一輪紅日，&ldo;不愧是師父畢生的絕學……&rdo;

老人低頭看著腳下彷彿凝固了的水面，從水面往下細看，只看得到一片虛無，他眯起眼道：&ldo;有朝一日，我也能做出這樣的陣法……&rdo;

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前一晃。

老人睜大眼，他並不老眼昏花，所以能確定方才水面下那轉瞬即逝的黑影，不是自己的錯覺。

那是什麼？他急忙在水面走了幾步，尋找著方才的異象。

就在他埋首找尋之時，一聲浩蕩的長嘯，從水面下的虛無中傳來。

老頭一個踉蹌，跌坐在水面上，瞪著水面道：&ldo;這……&rdo;

水面開始震動，天空開始震動，連那一輪紅日也開始震動。

而水面之下，一團巨大的影子在遊動，老頭終於察覺到危險來臨，他抓起柺杖爬起來要逃。然而他腳下再次傳來嘯聲，震得水面不停顫動，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漣漪，這是幻境鬆動的徵兆。

老頭怎麼也想不到，竟有人可以撼動這座千年來無人能破的幻境。他拄著柺杖往幻陣的出口跑去，但因為水面已經不穩，很快又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

老頭顫抖著抬起頭，一雙冰冷的獸瞳凝視著他。黑龍的身軀盤踞在水面上，麟甲上的華彩令天空的霞光黯然失色。

&ldo;他呢？&rdo;黑龍口吐人言。

老頭戰戰兢兢道：&ldo;誰？&rdo;

&ldo;方淮！&rdo;黑龍低沉的聲音滿含狂躁和怒火，&ldo;是你推他入水……把他還給我！&rdo;

它的龍爪拍在江面上，被它的聲音震得滿是漣漪的水面立刻有部分碎裂開來，□□出來的居然不是下面的虛無，而是一片片磚地。

老頭看得心痛不已，如此一座耗費水鏡老人數百年心力精心打造的幻境，居然就這麼被黑龍的神力粗暴地破壞了。

老頭趴在地上，顫聲道：&ldo;被幻境吞噬的人，我是無法將其帶出的……&rdo;

&ldo;那就讓水鏡來！&rdo;黑龍仰頭一聲長嘯。嘯聲撕裂了天空，像破碎的水面一樣，天空也出現了裂痕，整個幻境開始崩塌。

老頭趴伏著，用手緊緊捂著自己的雙耳，運起全身靈力抵禦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