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回岱海(第1/2 頁)
還沒問過男音的名字,知道他的存在不過兩天。
對於名姓這樣的事情我通常選擇被動知曉,他不說我便不問。更何況我與他們算是陰陽兩隔,再無相遇的時候,知道姓名又如何。
天空放晴,夜晚的藍和星點晃目,很是好看。北方大都清快,不比南方陰鬱。只是天干地凍,叫人難以忍受。
穿戴好衣服,臃腫不堪,因為騎行,跟被寒風吹成凍肉乾兒相比我選擇笨重。鎖上房門心中一陣沉重,世上怕是沒幾個人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知是福是禍。
摩托車放在外面凍了一整天,各部件之間不易協調,好在白天去樊木子家騎過一回。出了市區空氣中竟然泛著甜意,遠處的陰山隱在濃重的黑暗中,車燈前的霧靄薄如輕紗。
繞過規模巨大的化工廠直接進入前往涼城的國道。
路上的車不多,寒冷從地面升起,鑽進我的心裡。護目鏡被撥出的熱氣遮上,我只能停車摘下,臉皮凍的刺疼,趕忙脫下手套揉搓一番。
男聲沒有響起,我亦不知與其談論什麼,路上無言。
去岱海的路漫長到沒有止盡,我有些懊悔自己答應晚上出發。路上的車輛漸漸消失,整條寬闊的國道上只剩我這輛摩托,發動機的聲音撞擊在兩旁的山壁上又反射回來,叫人悲憫和孤獨,不過更多的要數害怕。
我像是自尋短見的遊魂,徜徉在廣闊的黑夜,沒有阻攔。
終於看到遠處黑暗中閃爍的光點,我自是些許興奮,至少這世上除我以外還有生人在此。
握緊油門加速前進,終於離近後才發現那光點不過是月光下反射著光亮的路障牌。停下摩托,檢視一番,山體上巨大的砂石傾瀉而下,佔滿道路,我終於意識到為何路上只有我一人。
運氣背到叫人生氣,卻只能掉頭,開啟導航走鄉道。鄉道崎嶇,真不知要顛簸到何時。坡路難行,氣壓變低,耳朵鼓膜再次內陷,我鼓起腮幫子閉上嘴咽口空氣下去,才舒服許多。
嚥下空氣來緩解因耳壓造成不適的方法是一次與樊木子外出遊玩時他告訴我的,那時覺得很神奇。雖然自己醫學院校畢業,可關於生活常識少的可憐,課業不紮實,學什麼都是皮毛。
樊木子不會嘲笑我學業不精,只大笑著叫我應以他為榜樣,因為榜樣的力量可驚天地。
路途多舛怕不是專門形容我這樣的人,行駛間揚起的風捲著大片的雪花迎面而來,打在摩托車的擋風玻璃上,瞬間融化,又落上,再融化。
我加快車速繼續向前,突然萬千雪花像是變成細小的冰刀極速降落,瘋狂的刺在身上,路上,山壁上。小小的冰刀越來越密,刺擊的力道越來越重。
我看一眼車燈所及最遠處,雪花大肆在黑夜中亂舞。前路無法看清,正在腳下的坡路也變得溼滑無比,我不希望自己在今晚丟了小命,只能再次停下車對著茫茫夜色。
“恐怕不能繼續走了。”這樣的話絕不是推脫,任誰都明白眼前的形勢不宜再繼續向前。
“你在附近找個住處,等過了白天,積雪消融,晚上再出發。”男聲沒有情緒,我以為他已經急瘋了要送他口中的林一回岱海,所以不會同意停到近在咫尺的岱海鄰郊。
“可林一……”林一怎們辦?雖然不知道原委,但也不願聽到任何形式的存在無辜消失。
“林一的殘魂越來越重,很快就不能繼續依附在你眉心,若是不能按時到達岱海,怕是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救他……你先去找到住處,其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愁雲如同天上突起的烏雲,在寒冷中四散而下,叫原本充滿希望的行程變得不能再糟糕。
我努力理解他說的每一句話,卻無法解開他心頭的憂愁。
世上有種情感是我們專門為陌生人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