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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遍又一遍的打著, 神思恍惚,不厭其煩, 直到聽筒裡最後傳來了使用者關機的提示音。
溫言舉著手機聽了很久,緩緩地的放下了手臂。
她回過神了。她終於遲鈍的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不是夢, 今天之前的那些溫存和希望,才是夢。
溫言失神的望向鏡子裡蒼白空洞的一張臉,突然站起身猛地把手裡的東西砸了過去。
一聲破碎的響聲之後,鏡面瞬間四分五裂。
門外的人聽見動靜後急匆匆的推門進來,看到溫言站在房間中央,整個人魔障一樣的死死盯著鏡子,冰冷的一張臉反射在無數個碎片之內,畫面十足的詭異。
化妝師瞟了眼一邊地上同樣滿是裂痕的手機,猜想著兩個人或許是已經通話過了,婚禮取消的理由她一時無法接受。
她心裡也不禁憐憫。她從業有十來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沒有家人、朋友,甚至連伴娘都沒有一位的新娘。就算是孤身嫁到異地的姑娘,也沒有人會在這一天如此的形單影隻,自己參加自己的婚禮。
今天事發的原因她不知情,無法評判誰是誰非。但人生裡這麼重要的一天已經這麼孤單,還要被唯一能依靠的人先放棄,怎麼看都太慘了些。
鏡子前的人重新坐了下來。
她的腰背挺得筆直,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抬手拆著自己盤好的頭髮,力道近乎野蠻,像是洩恨一般,毫無章法的胡亂拽著。
化妝師連忙走上去制止了她的動作,輕聲說:「我來吧。」
座位上的人再次安靜下來,低著頭沒有一點聲音。只有離得很近的人才看的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抖著。
化妝師沉默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她知道這種時候任何的關切和安慰都是無力的,不打擾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
在她拆到溫言耳後最後一處的時候,有人敲門。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去開門,門被人推開了。她以為是她的助理,轉頭看眼,手裡的動作下意識的停住了。
進來的人是個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身材和面板都保養的很好,黑色的長直發,面容姣好,身型高挑,穿一件藏藍色的長款修身大衣,手上拎著個同色系的拎包,氣質優雅而清冷。
化妝師又瞟了眼溫言,她仍舊低著頭,像是在出神,沒有一點反應。
她禮貌的問道:「您好,請問您是?」
來人從進門來就一直安靜的遠遠看著椅子上的人,聽到她出聲詢問,抬起了眼睛。
「我是她母親。」
溫言聽到這道聲音,緩慢的抬起了頭。
化妝師怔了一下,趕緊迅速的拆好了頭髮,走出房間回身關上了門。
房間裡的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了良久。
溫言看著她的臉,恍恍惚惚的想,她們快有七八年沒有見過了吧。
自私的人可能是連時間都奈何不了,她還是一點也沒有變。
她淡淡的叫了聲:「媽。」
對方沒有應聲,神色深沉。
溫言轉回了身子低聲說:「我以為你不會來。」
「不過你可能白來了。婚禮已經取消了。」
蘇唯無聲的看了她半響,最後平靜的沉聲道:「我知道。」
溫言心裡忽然沒由來的一沉。
她彷彿隱隱有了些直覺,慢慢的轉過頭盯著眼前的人,神色是探究而又不敢置信的,「那你知道原因嗎?」
回應她的是沉默。或者此情此景下,更合適的說法是,預設。
溫言一顆心陡然跌到了底,聲音還是鎮定的:「怎麼回事。」
門前的人面色凝重的走過來,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