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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鐵面無情,直接送往官府處置。
郇國實行獎勵耕戰以強國,輕罪重刑以束民,偷盜一千錢即可判劓刑,極之嚴苛。
曹邑宰神色一變。
鴉雀無聲。
不等人再說,穆寒直接一揮手,一列衛士奔上前,堵住胡杜牛等人嘴巴,直接拖走,交到剛好趕到的郇都軍差手上。
掙扎求饒聲漸行漸遠,軍差不耐煩一個耳刮子下去,戛然而止。
鉛灰色的雲層越壓越低,一陣凜冽北風颳過,幾點細細飛絮洋洋灑下。
初雪下來了。
韓菀回身,笑了笑:「這些日子辛苦各位的,酒宴就定在今日,大家今日早些下值過來。」
……
韓菀新掌印,理應宴請郇總號大小以及各分號掌事。
她將宴席定在今天。
竹簾低垂,屏風林立,擋住了凜冽北風,燻籠炭盆火旺,室內暖意融融,樂伶輕彈曲聲悠揚,舞姬翩翩起舞身姿優美。
韓菀舉杯:「我敬各位!」
「往後我等上下一體同心,韓氏蒸蒸如日。」
諸人舉杯應和:「竭盡全力,一體同心!」
韓菀立威非常成功,先前沉默觀望的中立派明顯熱絡了不少,無人再敢輕視她。
韓菀一舉站穩腳跟。
「舉止像爹,……」
隱約聽到幾個小文書低聲議論,「到底是韓家人啊!」
「是啊,要我說……」
曹邑宰冷下臉。
是他大意了,只盯著韓仲丘和穆寒,忽略了韓菀。
邊上人有些急:「大人!……」
「慌什麼?」
曹邑宰斥了一聲,擱下杯盞,哼,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如何本事?
「都給我穩住了。」
「是!」
曹邑宰那邊竊竊私語,韓菀也沒在意,宴至一半酒酣耳熱,她了站起身。
堂上安靜下來。
她看向下手,又看向身側,穆寒和韓曄站了出來。
韓菀微笑宣佈:「胡榮杜義的位置,日後就由穆寒和韓曄接手。」
白日一幕,震懾力極強,韓曄他們自然不可能有意見,至於穆寒,他擒住牛管事查清盧鄉貪蠹詳情,攜今日之威,大家對視半晌,也沒說什麼。
「主子英明!」
韓菀和穆寒對視一眼,她微笑。
……
宴席至酉末才散,冬日天黑得早,細雪紛紛揚揚灑下。
韓菀臉有些熱,作為新家主她喝得有些多,不過都是甜酒,微醺但沒醉。
洗了把臉換了衣服,她興沖沖收拾書簡。這些帛書都是她父親留下的手札,有舊年剛接手商號遇到的難題,也有這些年處理事務的許多心得。另外還有商利書籍,其中不乏珍稀孤本。
她問穆寒:「這些你看過沒有?」
穆寒識字,當上家主親衛有機會他就努力學會了,後被韓父選中,府中的藏書樓也允許他取閱,他看過很多書,商武醫兵百家他都涉獵過,其中商利是重中之重。
不過孤本和韓父親筆手札卻是沒有的。
看過不給,撿沒看過的,收拾了數十卷,又吩咐去個小箱子來,韓菀邊往裡擱邊笑說:「我吩咐把廂房收拾出來,給你做書房用。」
她帶穆寒去看了看,明堂架幾琴案等物已全部挪走,明天把做好的書案席櫃等一擱就能用了。左稍間是案牘室,右稍間是休息的內房,乾淨寬敞,灑掃一新,俱是按照穆寒喜好的簡潔風佈置的。
穆寒驚訝,他知道主子吩咐人收拾東廂,卻不知是給他作書房用的。
這麼大,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