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攤上事了(第1/2 頁)
德福等一干人被派出所抓走之後,這件事很快在老河灣傳播開來。王永才聽了暗自慶幸,得虧現成哥大鬧牌場,才使他倖免於難,但老河灣也有人懷疑是現成向派出所彙報的,不然,下這麼大雪,派出所怎會知道老河灣有人在賭博呢?心存懷疑的人,差不多都是被抓走人的家屬,這些議論,也是他們在背後瞎嘀咕,誰也沒敢將話說在現成當面。
德福等人在派出所小黑屋裡凍了一夜,個個凍得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彼此將腳伸進對方懷裡取暖,如若不然,凍壞腳也未可知。第二天一大早,現成和崇印領著一干人趕到河灣鎮,捎去眾人棉靴,交了罰款,又說了一大堆好話,派出所才將人給放了回來。單單留下了李堂村的“二滑溜”沒放,“二滑溜”的家人也不知他所犯何事。
德福攤上這丟人的事,感到十分窩囊,一回到老河灣就沿街高聲咒罵起來。趙紅春聽見德福高聲罵大街,心中一凜,且又聽出他罵的話帶有明顯的指向性,更覺不妥,在勸阻不聽的情況下,便扇了德福幾耳光。德福捱了二爺打,回到家裡又被彩雲埋怨了一番,心中懊惱,掂著殺豬刀要劈死老婆,被一干人死死拉住。
彩雲也是一個烈貨,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逼急了,也會撒潑打滾。她見德福毫不顧忌夫妻情分,竟敢掂刀要劈死她,無比氣惱,便將德福祖奶奶八輩給罵了一遍,差一點將趙家的老祖墳給掘地三尺,氣得趙紅春差點背過氣去,但對彩雲無可奈何,又拿德福出了氣。德福見彩雲鬧得沸反盈天,二爺也氣沖牛斗,舉刀要剁自己的手指頭,被崇印一把奪過殺豬刀摜在地上。
現成和崇印沒想到德福回村會鬧這麼一出,心中十分惱火,呟著罵著,才將事態給平息了下來。老河灣表面上是平安無事了,眾人悄然離去,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私下裡搬弄是非,議論現成是老河灣的內鬼,要嚴加提防。不久,這些議論透過各種渠道傳到現成和桂蘭的耳朵裡。齊桂蘭哪能受得了這些人的如此汙衊,埋怨道:“你說你落啥好了,將人給弄出來,倒落了一身不是。”
“去他奶奶的,自己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隨他們說去吧!”現成慷慨大度,倒沒將此事往心裡擱,心想,嘴是兩張皮,誰願說啥就說啥吧,天理昭彰,是非自有定論。可事情遠沒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之後村裡發生的許多事,比如誰誰偷生了第三胎;誰誰老孃死了沒去火化;誰誰從四川買來了一個“小蠻子”之類,村民們常常聚在一起議論,可見他走過來,便作鳥獸散了,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些違犯政策和法律的事為什麼非要避諱他呢?他後來才意識到自己成了老河灣的“外皮”,成了公社的“通訊員”。他是一個要強的人,眼睛裡豈能揉進半粒沙子,沒過兩天,就去尋崇印說道說道。崇印見他過來,臉色卻不好看,不知發生了啥事,笑著問道:“現成叔,誰又惹你生氣了?”
“狗雜碎!”現成坐下來就罵道。崇印聽了那是一愣,不知道誰是狗雜碎,只好笑著問道:“現成叔,你怎麼生這麼大氣?誰是狗雜碎啊?”
“崇印你說,恁叔我當了二十多年的生產隊長,風風雨雨都過來了,功勞苦勞都不論,可我萬萬沒想到,現在我倒成咱老河灣的內奸了,這麼多年咱們老河灣大大小小發生過多少事啊,你說我壞過誰家的事?現在竟然有人說德福他們打牌被抓,是我到公社彙報的,你說他們還有沒有良心?真是好人難當啊!”
“叔,有些事你別往心裡去,早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哼,早晚我會等到這一天,到那時看我如何打他們的臉,我現在就想去問問那些狗日的,他們私下裡咒的是誰?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一夥沒良心的狗東西,難道不是一群狗雜碎嗎?”
誰知現成的滿腹怨氣尚未發洩完畢,秀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