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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昔淡淡道:「妖有善妖,人有惡人。蜀山弟子若是不能明辨是非,那跟外頭那些野道士有什麼區別?」
少年聽了,若有所思,看他們的目光與一開始有些不同了。
過了半個時辰,雨漸漸停了。外頭的天還沒完全暗下來,加急走一陣子,應該能趕上宿頭。幾人站起來,準備離開。林釧道:「小兄弟,我們走了,多謝你收留。」
少年看他們要走了,忽然鼓起勇氣跟上來說:「你們是蜀山的大俠嗎?」
林釧回頭看他,說:「大俠不敢當。我們是蜀山弟子,小兄弟有事?」
少年緊張得瑟瑟發抖,卻還是說:「我……我想請你們幫我個忙。」
林釧哦了一聲,有些意外。她從剛才就感覺到,這個少年身上帶著淡淡的妖氣,應該不是人類。這一幫修道之人貿然進來避雨,就像貓闖進了耗子窩,把他嚇得不輕,因此他蜷縮在角落半天不敢說一句話。
其他人應該也感覺到了,但這少年身上的氣沒有惡意,應該沒害過人,便跟他相安無事。沒想到他們沒有揭穿他的身份,這少年倒是主動來找他們。
少年以為他們沒錢不肯幫忙,便說:「我有錢的。」
他跑到屋子的角落裡,扒開乾草,從一個洞裡掏出一把銅板。他快步回來,嘩啦一下子把錢放在林釧手裡,說:「這些夠嗎?不夠的話你先記帳,等我給人幫工,慢慢還你們。」
他雖然害怕,卻還保持著骨氣,眼神裡也透著期望。
妖與道士本來是對立的,他冒著被抓的危險也要來求助,看來是遇到了大麻煩。林釧從中拿了一個銅板,說:「這樣就夠了。你有什麼難事,跟我們說說吧。」
少年剛才還吃了他們的包子,這白衣女郎只收一個銅板就肯聽他傾訴,讓他紅了眼圈。
他小聲說:「我知道你們的法力高強,肯定早就看出來了,我就不瞞你們了。我不是人類,是一隻田鼠。」
他長得瘦小,又穿一身灰色的衣裳,住在這樣破的地方也能適應,若是田鼠成精,那就說的過去了。
他說:「我叫阿灰,跟師父在這裡生活,已經很多年了。我們本來想好好修煉,以後當個地仙。」
這個想法對于田鼠來說太遠大了,但長日漫漫,有個念想也挺好的。
阿灰說:「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師父擅長偷盜,老鼠天性如此,不容易改正。但他從來不偷窮人家,看到人揭不開鍋,反而會接濟他們。」
他說:「師父以俠盜自居,說劫富濟貧最直接,還讓我也這麼做。但我笨手笨腳的,膽子又小,做不來。只能看哪裡有人要幫工,我就去幫一天,賺幾個銅板。但師父從來不嫌我笨,要不是他養活我,我早就餓死了。」
既然是田鼠,也不能用人的標準來要求他們。林釧道:「然後呢。」
阿灰說到難過處,紅了眼睛,說:「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可最近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有不少農戶吃不上飯。師父知道城東富戶家囤了不少糧食,便想取一些來,幫窮人渡過這個難關。」
他說:「師父趁夜進了劉員外家,本來要開倉借糧。見他兒子喝完花酒,從外頭回來了。師父怕他叫人,立刻化成原身鑽進草叢裡逃走了。那人親眼見了個鬼影子,嗖地一下子就不見了,被嚇壞了。他回去病了好幾天都不好,滿口直說胡話。」
「劉員外找了郎中去看不管用,懷疑他兒子是中邪了。他聽人說,最近城裡來了個遊方道士,抓鬼降妖很靈,就把人請過去了。那道士說確實是中了邪,要解除邪祟,就得把嚇到他的人找來。」
林釧道:「那道士做法了?」
阿灰說:「對,他在糧倉外找到了我師父的毛髮,用那個做引子,施法把我師父強行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