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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仍舊緊握匕首,不給上遠搶奪的機會。
他閉上眼,感受到逐漸襲來的熱氣,便知火苗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緊抿唇一言不發,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狀。
上遠的曳地長裙已經被火燎著,越燒越旺,她不得不鬆手轉頭去撲滅裙角的火,而裴渠卻霍地坐起,手中持握的匕首精準無誤地扎進了上遠的後肩。上遠吃痛出聲,痛意鋪天蓋地上襲,一時間腦中全被疼痛佔據,根本無法思考。
裴渠已不知痛是何物,他緊緊握住匕首,迎上了上遠回過神來恨意滿滿的目光。上遠側身轉頭看到紮在自己後肩部的匕首和裴渠沾滿血的手,抬起頭來與之對視。
“你要殺我何必挑這個位置扎?”雖受了傷,面色遽變,但她唇角的譏諷意味卻絲毫未減。
“我不打算殺你。”
裴渠眸光神情從頭至尾的一致,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這把匕首雖然浸過毒,但不足以致死。至於為何下毒要用這樣的方式,一來是因為此毒入血肉才有用,二來是想讓公主記住這一日——每隔一年請記得問我拿解藥,而順利拿到解藥的前提則是停止這樣的殺戮。”
上遠明顯是愣了一愣,但她隨即又笑起來,滿臉的不信:“你是打算拿毒藥威脅我嗎?”
“是這樣。” 裴渠給了肯定的答案。他時刻注意著火勢,接著道:“此毒配方出自裴漣君之手,公主也可以選擇不信。”
後肩部的疼痛一*地襲來,上遠忍住痛皺眉道:“方才那匕首也扎進了你的身體,你也一樣中了毒,傷敵自損這種愚蠢的辦法像是……”
“像是騙你麼?”裴渠見室內火勢已有不可控的架勢,乾脆利索地打斷了她:“昔日裴漣君以身試毒都不怕,我自然也無所謂。以及公主不用對他人解毒抱有太大指望,這種毒藥連裴漣君都未能給出一勞永逸的辦法。”
裴漣君乃毒物界翹楚,連她都認為棘手的毒藥,旁人想要短時間內尋到解決辦法幾乎不可能。
“沒有直接殺了我,是想拿我當平衡朝局的棋子,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公主安安穩穩坐在原先那個位置上,不主動起殺戮也不動其他心思,我會保證公主不會因毒藥而痛苦至死。”
“你不擔心我哪天不想做這顆棋子與你們同歸於盡嗎?”
“公 主不願做這顆棋子也無妨,佳音身後還有吳王殿下在。吳王殿下儘管眼下與舊臣一派走得很近,但若立場需要,他們隨時都會與彼此對立,加上宣武盧節帥,三方制 約仍舊在。”他是在警告上遠,她沒必要將自己看得太重要,若沒有她朝局的平衡不會被打破,而這時留她一命,繼續讓她做棋子,則是給的最好臺階。
上遠被疼痛和各番複雜的情緒快要衝昏頭,她似乎已沒辦法再站起來,裙角再次燒起來她也完全沒有意識到。
裴渠起身吃力地將她拉起來,扯過毯子將她裙子上的火苗壓滅,手都疼得發抖,傷處的血幾要將衣服浸透。
他仍舊穩著聲道:“誰都是棋子,根本沒有對弈者。我們只是在棋盤上互相推著走罷了,姊姊還不明白嗎?”他甚至動用了這個陌生至極的稱呼,上遠恍惚間對上他的目光,竟是愣住了。
裴渠沒有太多力氣支撐她,而屋內火勢卻越少越盛,他朝外大呼,霎時就紅衣鎧甲的右千牛衛破門而入。
領頭的正是徐九郎,徐九郎趕緊上前扶住裴渠,驚道:“裴哥哥受傷了!”又十分多嘴地怪道:“我在外面等了許久呀,你為何這時候才喊呀!”
他說著便惡狠狠地盯著上遠,恨不得手上長劍一揮就讓這女人人頭落地。
“帶公主走。”
“裴哥哥?!”徐九郎完全不懂為何裴渠還要放這女人一馬,他是不會想扶上遠的,但又不好逆著裴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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