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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棠也在下雨。
準確來說,也是從前一天的夜裡開始下得雨。
當時陳遂去了墓園一趟,陪楊老師說了一會話,離開的時候天空中開始閃雷,開車回家的路上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他原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去美國的,看到硬幣大的雨滴打在車玻璃上,他還思考了幾秒,航班會不會延誤?
回家之後他收拾了行李,吃了片安眠藥然後入睡,第二天一大早驅車去機場。
清晨雨還在下,他摁開雨刮器,依舊覺得視線模糊,然後在駛向高架橋的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好似剎車失靈了,打著雙閃直愣愣往他這邊撞過來。
他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那輛車「嘭」一聲將他整個世界撞碎。
他茫了幾秒,再有意識發現自己趴在方向盤上,透過碎了的玻璃,看到外頭堵塞的車輛和驚慌的行人,他眼皮沉重,再沒有下一秒思考,瞬間昏迷過去。
失去意識,就彷彿墮入深海。
陽光穿不透厚重的水面,他觸目所及全是黑暗。
就當他因為這黑暗而感到害怕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有人喊他:「小乖。」
他茫然問:「誰。」
那道聲音很是平靜,回復他:「你睜開眼就知道我是誰了。」
他眼皮不停在顫,很艱難才撐開。
入目是一片白,他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裡。
張之掙坐在他病床旁邊,臉色很沉,高一飛和阿卓坐在沙發上,莫雨薇抱著小孩在門口來回踱步,應該是剛把小孩哄睡著。
嗯,他人生中僅剩的幾個重要的人都來了。
當然,她不會在。
他眼珠轉了轉,問:「我沒殘吧?」
聲音很是沙啞,聲帶像被刀片割過。
大家聽到他的聲音都一股腦圍過來:「你可算醒了!」
阿卓笑著哭:「我去喊醫生。」
他這一嗓子把莫雨薇懷裡剛睡著的小寶貝驚的整個人顫了一下,然後「嗷嗚」一聲哭出來。
這聲啼哭,讓陳遂感受到了活著的滋味。
「放心,你一點破事都沒有,輕微腦震盪而已,所以昏迷了倆小時。」只有張之掙回答他的問題。
陳遂「哦」了一聲。
張之掙一笑:「但你的帕拉梅拉我估計報廢了,維修的錢還不如買一輛。」
陳遂又「哦」了一聲。
高一飛忙說:「沒事,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咱人沒事就行。」
這時候阿卓推門進來,醫生走過來,幫陳遂檢查了一下:「嗯,小夥子命大,不像撞你那人還斷了條腿呢。」
阿卓「嘶」一聲:「怎麼醫生你這話好像還挺可惜。」
醫生哈哈大笑:「我意思是,趕緊出院慶祝一下,福大命大的人以後肯定好運不斷,萬事皆宜。」
「這還差不多。」阿卓哼道。
陳遂失笑,然後他嘗試著從病床上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就像剛睡醒一樣,並沒任何不適。
他問:「我行李箱呢?」
張之掙冷哼:「看來腦子沒問題,還知道找行李。」他笑笑,「放心,沒丟,給你放我車上了。」
陳遂咧嘴一笑:「那正好,不用搬行李了,你直接拉著我和我箱子去高鐵站吧。」
張之掙:「嗯?」
陳遂沒有多餘表情:「要是殘了我就不去了,但現在沒殘,所以——」
「我去找她。」
作者有話說: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寂寞芳心》推薦過很多次了,裡面的主題曲也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