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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哥這才放了心,繼續跟在後面。一直跟到虹橋邊,欒回下到岸邊,上了一隻客船。他要搭船走?乙哥犯起愁來,趙不尤說無論到哪裡都要死死跟著,若欒回去江南,我也要跟到江南?他想起懷中那塊官府令牌,有這令牌就不必付船資,正好我沒去過江南。於是他走到那客船邊,船主正在岸上吆喝客人,他走過去取出令牌,偷偷跟船主說:&ldo;我是官府派遣的,要偷偷跟著剛上船的那個人。&rdo;船主面露難色,卻不敢違抗,只得讓他上了船。
乙哥從沒經過這等待遇,心裡好不得意,上了船鑽進大客艙,艙裡已經有七八個客人,分別坐在靠窗兩條長木凳上,欒回在左手最邊上,背轉身子望著窗外。乙哥便在右邊長木凳的空處坐了下來,盯看著欒回。
這船是去江寧,船主又招呼了幾個客人,滿員後,隨即吆喝船工開船起航。
趙不尤讓墨兒遠遠看著乙哥和武翔,不要太靠近,以免對方察覺。
他自己則騎了馬,向東來到汴河官船塢,清明發現郎繁及二十四具屍首的新客船就停在這船塢裡。清明那天沒有找見這船的船主,船上也不見官府登記船籍時刻寫的名號。趙不尤和顧震原以為船主找不見自己的船,會主動前來認領,但至今不見有人來問過這船。
趙不尤向船塢的塢監說明來意,那塢監認得趙不尤,引著趙不尤走進船塢,找見那隻客船,自己便回門前去了。趙不尤先站在岸上看那船身,清明那天沒太細看,今天看來,那船船型修長輕逸,通身漆得明黃,頂篷竹瓴青篾也都簇新,窗簷上掛著紅繡簾,應是才造成不久。一看便是能工巧藝,花費不少。這樣一隻新船為何找不見船主?
他從右舷後邊的過廊處上了船,撲鼻是新漆的味道,那天到處是木樨香氣,如今那香氣散去,才嗅到了這漆氣。他先走到船尾的後艙,那些屍首早已搬走,艙裡空空蕩蕩,他細細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出什麼。臨轉身,見頂篷中間木樑上有個滑輪,再一低頭,窗腳木板上丟了一團繩索,一頭拴了個吊鉤。他略有些納悶,這滑輪和繩鉤自然是用來吊重物的,但一般都是置於通道口,以便上下搬運貨物,這個滑輪卻在艙室頂篷中央,沒有多大用場。
他默想了片刻,想不出什麼來,便轉身回到過廊處,低頭看見腳下船板刷著一色淺黃明漆,十分清亮。但邊fèng處露出木紋,可以看出木板比別處的要舊一些。
走進前面小艙室,過道地板、牆板若仔細看,也都有些舊。趙不尤繼續往前慢行慢看,走到大艙中,腳底的船板邊fèng處也能看出有些舊,但牆板則是新的。他一直走到前梢,這裡的木板又是全新的。看來這船的船主更重表面光鮮,或是被造船匠用舊木板重新整理漆矇混了。
趙不尤又回到中間小艙,走進右邊第一間,地板上的暗艙板沒有合上,黑洞洞像是棺材一般,郎繁的屍體就是藏在這底下。趙不尤又想起郎繁屍身下面發現的那把短劍。兇手正是用郎繁的短劍刺死了郎繁。郎繁去應天府為何會帶著那把短劍?為了防身?難道他去之前就已經預感到危險?
趙不尤默想了一陣,仍想不出什麼頭緒,便走到隔壁那間艙室,進去推開了窗戶,上下看看窗框,發現牆板用了兩層木板,外面一層是新板,裡面一層是舊板。這船船身比一般船要長出許多,中間部位久了容易走樣,用雙層木板,應是為了加固。
整個船塢都沒有人,船裡又一片空寂,趙不尤想起這船上那二十四具屍首,背上滲出一陣寒意。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和一條紗帶,這是從這船上唯一活口谷二十七身上搜出來的,瓷瓶裡裝的曾是毒藥,谷二十七就是喝了這毒藥才死的。他為何要自盡?除了郎繁,梅船上那些船工也都是中毒而亡,難道他們也都是自盡身亡?二十幾個人為何會一起服毒自盡?他們的屍體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