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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緗停住腳，望著趙不棄，一臉納悶。

趙不棄又道：&ldo;在下冒昧驚擾，是想向冷夫人打問一件要緊事。&rdo;

&ldo;什麼事？&rdo;

&ldo;阿慈，爛柯寺。&rdo;

冷緗一驚，隨即對身邊小婢說：&ldo;阿翠，你先到那邊等著。&rdo;

阿翠應聲走到寺門邊，冷緗才又問道：&ldo;你想知道什麼？&rdo;

&ldo;你用藥迷昏阿慈，那醜女香娥藏在鐵香爐裡，才有了爛柯寺變身的事，對不對？&rdo;

冷緗更加吃驚，忙問：&ldo;你想怎麼樣？&rdo;

趙不棄笑道：&ldo;我倒不想怎麼樣。只是有人思念阿慈，想要她回去。&rdo;

&ldo;誰？&rdo;

&ldo;這還要問？&rdo;

冷緗眼中閃過愧色，但強行剋制住慌亂。

趙不棄又問道：&ldo;阿慈是不是在蔡行府中？&rdo;

冷緗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ldo;她現在如何？&rdo;

冷緗躲開目光，並不答言。

趙不棄笑起來：&ldo;你為了自家丈夫，不但犧牲自己，去服侍菜花蟲，又費盡心思，將自己的好友也弄進蔡府，實在是古今難得的賢妻，只是你那丈夫似乎並不是什麼賢良丈夫，他現在正摟著菜花蟲賞給他的美妾逍遙享樂‐‐&rdo;

&ldo;你究竟想要怎樣！&rdo;冷緗忽然豎起柳眉，怒聲喝問。

趙不棄仍笑著道：&ldo;我不是已經說了，我並不想怎樣，只是有人想要阿慈回去。&rdo;

冷緗頓時軟了下來，輕聲道：&ldo;她在蔡府，蔡行不放她，我也沒有辦法。&rdo;

趙不棄再次問道：&ldo;她現在如何？&rdo;

冷緗遲疑了片刻，才低聲道：&ldo;她被送進蔡府後，抵死不從，又摔碎了一隻碗，抓了一塊碎瓷片，劃破了脖頸，說蔡行只要靠近，她就割喉自盡。蔡行雖然好色，卻不願強迫，見阿慈這樣，反倒更加著迷，讓人好好伺候她，等著她迴心轉意。&rdo;

&ldo;哦，她居然這麼烈性？&rdo;

&ldo;蔡行讓我去勸阿慈，阿慈說自己從來沒做過主，也早就不是什麼貞潔烈婦。卻沒想到能遇見這樣的人，能這麼看重她，她沒有別的報答，只能替他守住這一點廉恥。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她說，就算死，也不會從。&rdo;

&ldo;那我更得救她出來。&rdo;

&ldo;怎麼救？&rdo;

&ldo;這需要你相助。你願不願意？&rdo;

冷緗又遲疑了半晌，才點了點頭：&ldo;是我對不住她。你要我怎麼做？&rdo;

第十二章 梅船

要在明善，明善在乎格物窮理。窮至於物理，則漸久後天下之物皆能窮，只是一理。‐‐程頤趙不尤想了一夜，終於大致明白了梅船消失的真相。

清早起來，他先給顧震寫了一封簡訊，交給乙哥送了出去。而後吃過飯，帶著墨兒、瓣兒一起來到汴河邊，過了虹橋，走向梅船消失的地方。經過樂致和的茶坊時，趙不尤朝裡望了一眼，樂致和正在後面燒水，抬頭也看到了趙不尤，但隨即躲開了目光。看來那樁假信事件，讓他們幾個都不好過。

趙不尤心裡想，孰能無過？尤其是善惡是非，哪裡有那麼直截明白？唯願東水諸子經由此事，能深省人心事理，於德業上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