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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視物的感覺畢竟不舒服,相信所有人都不喜歡這種感覺,霍清流當然也不例外。但是目前別無他法,手腳被重鐐束縛,只有在有限的來人檢視傷勢時才會鬆開,但根本沒有給他自由掙脫束縛的機會。
感官被剝奪,在這種情況下,思路則顯得異常清晰起來。他肯定定然是有人勾結了匈奴人夜襲橋山大營,且選擇的時間非常巧,正是兵士剛剛歇下倦意正濃的時候。如此一來,倉促間組織起來的反擊便會大打折扣。
用這種極端手段將自己帶走,肯定不是匈奴人。至於另一路人,霍清流也沒想到會是什麼人。各國殘餘不是沒可能,但基本都被征剿的秦軍打散,只剩小股人馬各地流竄,那夜來襲的人馬顯然訓練有素絕非無主流匪。
莫非是他?不得不說多年相處下來,到底有了一分默契。這個時候,居然和秦王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這個想法也僅僅在腦海一閃而過,然後就覺得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此事如果真是慶言所為,以他行事風格的確幹得出來,這點從那年在林光宮獵場驅熊就可以印證。慶言這人做事不拘方略又有手段,唯獨對待霍清流的時候,總是失了方寸。
但是這一次——霍清流用最快的速度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會是他。
先生就算有心帶走自己,斷然不會用勾結匈奴這種冒險的方式來實現,必定計劃周全確保萬無一失。只要不是自己選擇留下,他萬不會使用強迫手段。
究竟是何人?
但是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這一日他被拖出馬車,便知應該很快就會和對方碰面。但是有一點他料錯了,等待他的並不是對方的廬山真面。
——他被投入一間密室,直接綁在散發黴味的木樁上。
即便是在這一刻,矇住眼睛的布也沒有取下來。
一百鞭下來,霍清流痛得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有滴答的聲音清晰入耳,他知道自己定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勉強扯扯嘴角,彷彿是無聲的苦笑,又像是自嘲。
面未見,先上菜,可謂別開生面記憶深刻。
被解下來後,有人往他傷口上撒藥粉,似乎很是擔心一道開胃菜下來要了他的命。然而他依然什麼也做不了,他掙脫不開沉重的鐐銬,甚至連憑一己之力坐起來也辦不到。
真是沒用!
霍清流給自己下了最新定義。
接下來很長時間沒有人再理會他,除了定點送飯的,他感知不到其他人的靠近。
彷彿對方在有意等他傷勢好轉。
事實證明這個判斷非常正確。雖然眼睛上的遮擋物從沒有給他取下來,但他已經可以根據面板發癢的程度斷定那一身可怕的鞭傷快痊癒了。但他不知道這也是噩夢的開始。
再次被綁在木樁上,就像他剛到這個地方時,然後有人掄圓了鞭子就像暴虐的雨點抽打在他剛剛癒合的傷口上。
自始至終,沒有人和他有過任何交流。即便他發問,也沒有人給予回應。
如此反覆,霍清流已經數不清這隔三差五的鞭子在身上抽打了多少下。
這天當他痛得再次咬破嘴唇,鞭聲停止了。跟著,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話。
「可以了。找個人給他看傷。」
旁人有人毫無起伏地回答:「是。」
然後那人又說:「公子不日便到,看好了,可別叫他死了,否則你我性命皆不保。」
接下來依然是冷冰冰的回答:「是。」
話雖不多,但至少交代了關鍵資訊。
——公子。
看來應該是某國僥倖逃脫的公室。
但他沒有來及去猜想,要命的窒息如同死神的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