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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允加強武備開始,韓國細作便開始大肆搜羅你的訊息。」
霍清流皺了皺眉,表示非常不理解。
其實嬴季也不完全理解。但至少韓國的做法最初的目的一定是拖延時間。先有水工鄭國的疲秦之策,又來設計劫走霍清流,無非利用他在秦王心中的地位再拖延一時三刻罷了。
「他們料定了秋獵寡人一定要帶上你和奭兒,真是會挑時候,不過想必也只有這個機會才能下手。」
關於這一點霍清流毫不否認。那次媯辛為了見他冒險混入秦宮也是等了大半年,且最後若非秦王有意防水,根本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所以大王將計就計。」
嬴季眼底閃過一抹讚許的亮色。
「至於那些燕國人……」嬴季託著下巴,目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但是這次霍清流並不心虛,冷冷回視。其實這也是相當放肆了,但秦王喜歡的就是他這個樣子,低頭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想必也不是你心裡惦記的那個人派來的。」
這回輪霍清流心服口服,同時又鬆了口氣,但還是問了出來:「何以見得?」
嬴季哈哈哈,換成手指在他臉上繼續掃,反正霍清流也不會反抗,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正色道:「如果要把你劫去薊州,寡人想他會親自來。這事確有古怪,不過他們已經開了口。」
霍清流突然沒來由身體一僵,忽然就聯想到了出石牢時,最外面那幾間牢房裡關著的囚犯。渾身浴血,不成人形。但他馬上就想到了非常關鍵的問題。
「韓國和燕國此次聯手,想必大王出力不少。」
嬴季忽然笑不出來了。
「慶言助燕太子安然脫險,此事六國樂道。韓國想從秦國劫人,換做是你當請誰前來相助?只是韓使遊說燕太子碰了壁,多半與你那慶先生有關。」
霍清流心中一熱。
「燕太子的門路堵死,韓使又豈會甘心……」
「所以是燕王假借太子謀士名義派人前來。」霍清流接過了嬴季的話。
秦王沒有往下接,但也沒有否認。
一直以來,霍清流都認為自己只要平平淡淡的安穩一生就是最好的結果,不再面對伺機而來的刺客,那個位置霍昭平喜歡就給他又如何!然而突然出現的秦使,意外阻攔的殺戮讓一切都背離了自己的初衷。
「在想什麼?」嬴季有點後悔,今天太過容易就放過了他。怎麼琢磨著都不甘心,可是衣服都讓人家穿上了,再脫下來……雖然那畫面想著就覺得香艷,不過嬴季不想用霍清流近來稍微對他放下心防這一勝果做賭注。
「臣在想……」霍清流忽然話一頓,把即將脫口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一種從未出現過的複雜目光在他眼底閃爍。秦王笑了笑,把人往懷裡摟了摟,儘量忽略霍清流微微的掙扎,在他耳邊低聲道:「寡人已經開始部署了。」
「大王的意思——?」
嬴季眼底幽深彷彿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那目光沒有一絲遲疑透過朱漆菱格雕窗投向遠方無盡天際,那個方向正是那龍盤虎踞的中原大地。
霍清流閉了閉眼,他知道那一天終於來了——秦國,要向鄰國韓下手了。
「韓奉節大王要如何處置?」活死人的生死霍清流本不關心,但他很在意秦王的做法。畢竟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韓奉節等待秦王的最終判決。說不定有一天,自己也會是其中一個。
嬴季未料到他會問起韓奉節,但還是實話說:「到底是周天子親封侯國的公子,寡人會給他機會讓他選擇一個體面的死法。待攻下陽翟,會把他與韓國公室葬在一處。」
霍清流心底莫名升起一絲悲涼,也說不清楚替韓奉節悲哀,還是為自己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