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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派誰前來?」
「王宣。」
慶言眯了眯眼睛,「離淮水還有多遠。」
「不足一日路程。」
一聲長長嘆息,慶言把那隻露在被外的手輕輕送回溫暖的被裡。霍清流沉沉睡著,這些天除了偶爾醒來,被餵進幾口水外基本都是在熟睡中度過。他非常疲憊,幾乎除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彷彿放棄了一切人世溫情冷暖、苦痛快樂。因為多日無法進食,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慶言用了很多種方法也沒能阻止可怕的消瘦。
「公孫受苦了。」媯辛輕聲道,目光從旁邊小几不曾動過的食盒上移開。那還是早間他親自送過來的,和所有人一樣,希望他能早日清醒過來,哪怕只吃上一口,也別再生生耗著自己的元氣了。但根本無濟於事,霍清流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沒有饑寒沒有苦痛,沒有刑傷沒有折磨。
「叫呂守趕到淮水,除去我們用的船,剩下的盡數毀去!」
媯辛點頭稱明白。
慶言思索片刻,又吩咐:「過前面亭子,是岔路,把霍昭平丟在往衢州的方向。」
這回輪媯辛不解了,遲疑了一瞬,忍不住問:「若要迷惑王宣,不是該把人丟在去泗陽的路口嗎?」
「正是因為我們去衢州,才要把人丟在這個路口。」慶言冷笑,「切莫小看王宣,當年受命護你出秦境,你當只是秦王狡黠多疑?此人才智不輸尉夫子,你想得的他必能料到。若是把人丟在泗陽路上,王宣定會料到我們不過障眼法,反而直追衢州。把人仍在去衢州的路上,王宣才會停一停,多思量思量我的真實意圖。命人毀去多餘船隻不過是王宣察覺上當後的萬全之法罷了。」
媯辛心服口服,「是!」
姜不愧是老的辣!
面對前方兩條路,王宣亦是猶豫不決,一時不知該走哪一條。半個時辰後先返回的是深入衢州方向的斥侯,並帶回一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王將軍定睛一看認識,當初為了能叫霍侯允了秦國求娶的婚事,可是沒少和這位公孫打交道。
霍昭平知道落在秦國人手裡一定完蛋了,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拼得一線生機也是好的。不等王宣開口,便膝行至王宣馬前,大呼:「將軍恕罪,昭平一時不察受人蠱惑鑄下大錯,願助將軍尋回吾弟為大王分憂!」
王宣居高臨下,命人拉了他下去。
「將軍!將軍!」
以王宣對秦王的瞭解,此刻嬴季大概在王宮裡整日鬱鬱,正焦急等待著自己的傳訊。殺他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對他來講那是天大的恩賜,想必秦王恨他入骨,萬不會輕易送他上路。暫時留下他的命,送回鹹陽交給秦王發落。
秦兵沒有馬上沿著去衢州的方向走,在等回去泗水方向的斥侯,有人上前,正是八大勇士其中兩位,「我們該往哪邊?」八大勇士這次只有兩人跟隨,這不奇怪,橋山大營章轄田蛟幾乎把命折在那,救回來養了半年才算養回個人形。王宣此次奉命救人,田蛟章轄還不適宜出遠門,秦王留下四人,所以只剩兩位跟著他出來。
王宣冷冷一笑:「好計謀!」
兩位勇士沒聽出弦外之音,王宣哼了一些,「險些叫我著了道!」
實證證明慶言所料不假,王宣絕不是滿腦子只裝劍術的武夫,作為老對手王宣也確實擔得起慶言口中的「尉夫子之才」。慶言的障眼法確實將他拖了一時片刻,但並沒有誤導他最終的判斷。
不過也正是延誤的一時片刻,王宣帶人趕到岸邊,眼底只剩遠去的桅杆。搜尋船隻的親兵異常沮喪向他稟告一時找不到可用船隻,眾人只見一道寒光眼前閃過,王將軍手裡那把殺人無數的寶劍橫掃淺灘新草,一片嫩綠飄零。跟隨他多年的人都知道王宣不是個情緒化的人,可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