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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情景相野已經不怎麼記得了,他繼續追尋著腳步,發現腳印的主人在窗前停留了一會兒,又來到了床前。
這是一張老式的拔步床,很大,睡一家三口綽綽有餘。床上還張著蚊帳,只是蚊帳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把網格都給堵住了。
相野懷疑腳印的主人是楚憐,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到這裡來,於是頂著漫天灰塵四處找東西。可他最受不了灰塵,沒多久就開始咳嗽,捂著口鼻也不管用。
陳君陽原本站在門口,相野都不給他開熱點,他很生氣。可咳嗽聲連綿不止,他終於看不下去了,上前把相野拉出房間,拔出刀來——
一言不發,暴力拆家。
轟隆隆,櫃子倒了、床榻了,什麼床縫、磚縫、牆縫,全給你找過來,連老鼠洞都不放過。還別說,東西真是在老鼠洞裡找到的。
什麼搪瓷小碗、破的手套、瓜子殼等等,琳琅滿目。陳君陽把它們兜在一塊破布裡拿到相野面前,不說話,一個表情足以——我厲害吧。
相野掃了一眼寸頭上掛著的蜘蛛網,說:「熱點密碼是八個零。」
陳君陽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流露出喜色,把那一破布兜的東西放下,就到一邊玩手機去了。但相野餘光瞥見他的位置,發現他每次站的地方都很妙,雖然看著跟相野有一段距離,但無論相野怎麼走動,都還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緝兇處,看來還是專業的。
相野收攏心思,把目光都落在那堆東西上。他其實有一點小小的潔癖,但這幾天的經歷無異於世界重構,潔癖也就成了薛丁格的潔癖,徒手翻垃圾不在話下。
很快他就在那堆垃圾裡找到一樣可疑物品——半截照片。
這是一張相野和父母的合照,照片大概被老鼠咬過,邊緣有明顯的鋸齒狀咬痕,把沈延之的半個頭都給咬掉了。而把照片翻過來,背面用紅色的筆寫著幾個字。
因為時間久遠,字跡已經模糊殘缺,但還大致能辨認出內容。
「他是不是……瘋了?」相野低聲把它念出來。
瘋了?
誰瘋了?
相野盯著照片上沈延之被咬掉的半個頭,再想起他卡上莫名其妙多的那五十萬,眉頭微微蹙起。
此時太陽已經悄然從天邊滑落,夜幕將至。邢晝還沒有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而相野和陳君陽在這裡弄出那麼大的動靜,竟沒有一個村民前來過問。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跟死了一樣。
第9章 水鬼
陳君陽第二次問相野:「回嗎?」
相野反問:「你察覺到什麼?」
陳君陽收起手機,「血腥味。」
他一個箭步衝出院門,此時晚風蕭瑟,村子裡沒什麼人,但遠處林子裡卻有一點光。仔細看,那光不是別的,正是潭水上那座廟裡的光,隱隱約約透過樹林的縫隙傳過來。
「跟緊我。」陳君陽回頭。
相野跟上。他一千五百米考不及格,不是跑得不夠快,只是耐力不行。兩人沿著村裡的小路迅速往潭水的方向走,沒走幾步,竟迎面碰上一個老頭。
這可是他們在村子裡遇到的第一個活人。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停下。老頭走得很快,天馬上暗了,他又戴著大大的蒲帽,一時沒發現他們,直到相野冷不丁開口,他才突然嚇了一跳。
帽簷上揚,露出一張蒼老如枯樹皮的臉,但那雙渾濁的眼睛裡裝著的驚嚇太盛,「哎喲這是哪來的後生,人嚇人嚇死人的!」
相野遂又把那套糊弄人的說辭搬出來。
老頭到底活了大半輩子,相野又不是專職騙子,讓他陪個笑臉都勉為其難,哪兒那麼容易糊弄人。但他似乎不想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