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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問：&ldo;什麼？&rdo;

&ldo;沒能在第一時間保護好她。&rdo;

他的回答讓蘇菲一時間有些恍惚，她已經獨自走過了沒有周遠的幾十年，可她還是時常想起他，尤其是回到北京的這幾天，想他的次數越發頻繁。

&ldo;你是該遺憾。&rdo;水太燙，她暫時還無法喝下嘴，她的嗓子有點幹，聲音微啞，&ldo;我也遺憾。rita剛到紐約的時候我就該走到她面前獲得她的原諒，我能早一點留在她身邊照顧好她，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失去孩子。&rdo;

沈飛白霍然脫離椅背，身體僵直。

&ldo;她意外流產，手腕又受了傷，有很長一段時間精神狀態都不好，特別的脆弱。&rdo;

&ldo;她喜歡鄰居家的兩個孩子，和他們在一起時才會露出笑容。我詢問學校心理學的教授，他建議我，從這個突破口入手，幫助她開啟心結。&rdo;

&ldo;鄰居家的小兒子在超級寶貝上課，剛好那裡缺老師，我就幫她報了名。&rdo;

&ldo;面試很順利，很快她就參加了培訓，考取了執教證書。&rdo;

蘇菲緩緩抬頭，&ldo;飛白，我知道以她的性格不會把這件不好的事情告訴你，我本來也不願意提。請你體諒我的心情，我今晚之所以忽然開口，是希望我們都能避免這種遺憾再次發生。&rdo;

&ldo;我和rita的爺爺只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兩個人朝夕相處會覺得後面的路還很長，可我們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何種變故。你們都不小了，中間白白丟失五年，後面可不能再浪費光陰。&rdo;

周霽佑坐在床頭髮呆，他們已經在書房待了半小時，夜深人靜，煙花炮竹都已沒了聲音。

虛掩的房門被推開，她抬眸，以為是蘇菲，卻不想，是沈飛白。

&ldo;奶奶呢？&rdo;

&ldo;在書房坐著。&rdo;沈飛白走上來，側身坐在床沿，拉起她的手。

&ldo;你們說什麼了？&rdo;

話才剛問出口，她感覺到，他拇指肚摩挲在她的右手腕，一下一下，別具意味。

她一懵，盯著他的手，欲言又止。

&ldo;這裡為什麼會骨折？&rdo;他聲音無波，卻很沉。

果然。周霽佑深吸氣，想想還是如實告知：&ldo;還記得一個學生開車故意撞我麼。當時到醫院就診，沒檢查出毛病。在紐約又受傷，結果就意外發現手腕存在陳舊性骨折。&rdo;

&ldo;那家醫院有漏檢責任，按理說我是可以回國索賠損失的。&rdo;她看他那麼嚴肅，有心活躍氣氛，&ldo;算他們走運，我放過他們了。&rdo;

寂靜。

沈飛白捉著她手腕貼在臉頰邊，他的臉溫熱，她的手偏涼；他另一隻手隔被撫摸她腹部。

還未滿一個月，肚子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但他黝黑的眸色卻瞬息萬變。

&ldo;不要說，你什麼都不要說。&rdo;她看著他，因他的動作而鼻酸，&ldo;我很好。我的手已經養好了，能繼續畫畫，只是我現在心思不在上面。至於孩子，我想那可能是天意吧，上帝知道我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也知道我們之間還存在很大的阻礙，孩子在那時候出生不是一個好時機。&rdo;

她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就算不是一個好時機，可他畢竟是一個小生命……

周霽佑垂下頭，她控制不住自己，這是她心上的一道傷疤，即便真的一輩子碰不得畫筆，她也甘心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