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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了好幾個包，山裡蚊子比老虎毒，又腫又癢。

周霽佑拉開行李箱鋪展在地，從側面網兜裡找到風油精，坐在床上自己塗抹，刺鼻的氣味瀰漫開。

隔著一扇木門，沈飛的聲音清晰傳來：&ldo;水燒好了，你出來，洗澡吧。&rdo;

周霽佑屈膝坐著，在一片燭光中，轉頭盯向門板：&ldo;在哪洗澡？&rdo;

裡裡外外她白天都簡單看過，廁所在屋外，不，那都不能算作廁所，只能叫坑。她完全看不出整座屋子裡哪裡有洗澡的地兒。

沈飛遲疑片刻，說：&ldo;外面。&rdo;

插pter 07

所謂外面，指的是剛才吃飯的堂屋。門閂一插，沈奶奶和沈飛再把裡屋門關上，堂屋裡垛一隻盛好涼水的紅色塑膠澡盆，旁邊再擺兩隻熱水瓶，水溫由她自己掌控。

周霽佑脫了衣服坐進盆裡，掬水揉搓身體。

同樣的地方，一小時前，她坐在這裡吃飯，一小時後，她坐在這裡洗澡。

她看著那兩扇暗紅木門中間的滑動插銷，這一插，隔出兩個世界。

門外是空曠遼遠的茫茫夜色，風在枝頭，梟在叫，蛐蛐兒在野草地裡爭相聒噪；門內，她在洗澡。

她不覺得自己適應能力有多強悍，到目前為止還能夠承受，說明條件沒差到極致。

祖孫二人在一間裡屋裡絮絮低語，儘管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但周霽佑一句也沒聽明白。

洗好澡，她換上乾淨的睡衣，抱著髒衣服回到房裡，然後又折回來，敲敲另一間裡屋的房門，&ldo;可以出來了。&rdo;

她朝澡盆走去，背後房門開啟，她回頭看，是沈飛。

蠟燭點在高桌，她離得遠，站在昏暗處，指澡盆裡的水，問：&ldo;倒哪兒？&rdo;

沈飛望著她寬鬆的卡通睡衣睡褲，總算有種她是妹妹的感覺。

&ldo;我來倒，你不用管。&rdo;

他大步邁上前，木門插銷有些鈍，他用手稍稍向上提著，才把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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