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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觀音窟?&rdo;黎夜光有些不解，洞窟一般都以數字列編號，因為窟內壁畫多樣，少有用單一菩薩來命名洞窟的。

餘白摘掉手套從懷裡摸出鑰匙，徹骨寒風中，他對了三次，才把鑰匙插進鎖眼，開啟洞窟口的防盜鐵門。&ldo;你進去就知道了。&rdo;

黎夜光蹙眉，疑惑地跟著他走進洞窟。窟內面積不大，雪光照進來亮堂堂的，她一眼就看到西邊佛龕內塑了一尊六臂觀音，而佛龕對面的東壁上畫著兩鋪觀音立像，一者花冠覆巾，一者袈裟著裙，體態修長，眉目柔和，鼻直而嘴小，是元代特有的人物風格。

可這洞窟裡最最精彩的，是南北兩壁還各繪有兩鋪千手千眼觀音!

兩鋪《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以墨線勾勒為主，極少賦色，畫面淡雅而精緻，尤其是北壁的千手千眼觀音，神態端莊地立在巨大的圓輪中央，衣帶飄逸靈動，身旁一週畫有四十隻大手，外圍一週畫千手，每手掌心各畫一眼，便是所謂的千眼觀世界、千手助眾生。全畫只有簡單的紅、白、綠三色點綴在水墨線稿上，既莊嚴肅穆，又突出了線條的精美。

一窟四壁皆繪觀音，難怪是&ldo;觀音窟&rdo;了。

&ldo;這壁畫顏色如此清淡，是風化掉色了嗎?&rdo;黎夜光環視一週，只覺得這洞窟與以往所見不太一樣。

&ldo;那倒沒有，我都一一檢查過，原本用色就少。&rdo;餘白將鐵門關上，防止風雪吹進來，亮起手電筒打光，&ldo;別看這兒比嘉煌還偏遠，倒是受到不少宋元文人畫的影響。&rdo;

文人畫興盛於宋元時期，與唐代及前朝濃墨重彩的畫風不同，主張書畫同源，強調繪畫要與書法一樣有風骨氣韻，以筆墨為主、色彩為輔，簡潔淡雅，清新飄逸。

&ldo;是有幾分文人畫的味道。&rdo;黎夜光繞著洞窟慢慢欣賞，&ldo;不過我看著好像損壞不嚴重啊。&rdo;

&ldo;這都是我快修完的。&rdo;餘白用手電筒照亮牆角的一堆工具給她看，&ldo;我和你說過吧，元代壁畫的牆面太過細膩講究，反而難以儲存，我剛來的時候這些壁畫脫落得都快成齏粉了!&rdo;

&ldo;嘖嘖……&rdo;黎夜光轉身看向他，不吝誇獎，&ldo;齏粉都能修好，可真厲害啊!&rdo;

餘白昂起腦袋，明明是值得驕傲的時刻，他卻還是一臉的憨厚老實。

&ldo;你小時候看過《寵物小精靈》嗎?&rdo;她轉了一圈，走回到他面前突然問，餘白一愣，點了下頭，&ldo;看過，怎麼了?&rdo;

黎夜光用指尖去撓他的下巴，&ldo;你就和可達鴨一樣啊，99的時間呆滯，1的時間放大招!&rdo;

餘白被她撓得咯咯笑，不好意思地說：&ldo;其實也沒那麼厲害啦，這個洞窟我修了一年還沒修完呢……&rdo;

&ldo;什‐‐麼‐‐!&rdo;黎組瞬間炸出一千隻手來，把小土狗拎起、噼裡啪啦一番吊打，&ldo;你修了一年還沒修好一個洞窟!你不是和我說修三年嗎?這裡有十幾個洞窟，難不成你要修十幾年?!&rdo;

&ldo;我……&rdo;

&ldo;我每天熬夜工作，就為了快點完成目標，你卻告訴還要修十幾年?&rdo;

&ldo;這……&rdo;

&ldo;離婚吧!&rdo;黎組鬆手，冷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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