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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注連忙追問：&ldo;那你們在山上待了一天，都幹了些什麼呀?&rdo;

說起八卦，就連平日最老實的小除都跟著湊過來，三個人六隻眼睛直溜溜地盯著餘白，等他回答。

&ldo;就修壁畫啊，還有……&rdo;餘白說著就想起洞窟裡黎夜光伸手觸控他的肩頭，想起她身上的氣味，瞬間就紅了臉，他臉一紅，誰還能看不出有問題?

小滾嘿嘿一笑，揶揄道：&ldo;餘隊，你是不是也覺得夜光姐長得漂亮?&rdo;

餘白一時沒回過神，傻傻地點了下頭，絲毫沒發現自己臉上還浮起了不經意的痴笑。

小除想起黎夜光上山的目的，便問：&ldo;餘隊，你會和她下山嗎?&rdo;

餘白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下山這件事，他好像從沒有過任何動搖。

說到人情世故，三個徒弟雖然年輕，反倒比餘白成熟些，見他如此堅決地搖頭，便知道兩人沒戲了。小滾扁扁嘴說：&ldo;你之前還說攢錢是為了娶媳婦，你不下山，怎麼娶媳婦?&rdo;

這話倒是提醒餘白了，山裡確實沒法娶媳婦，爺爺的規定是不能下山入世，但沒有說不能下山娶媳婦，那換句話說，娶媳婦的時候就可以下山了。

見餘白若有所思，小注趁機又問：&ldo;餘隊，你想找什麼樣的媳婦?&rdo;

&ldo;唔……&rdo;餘白思考了一下，其實他並沒有很具體地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應該是和他相似的，喜歡壁畫，也喜歡山裡安靜的生活，漂亮一些，溫柔一些，可現在呢?這些模糊的概念都具象化了，因為思考這個問題時，他腦海里全是黎夜光，她的倔強堅持，囂張無賴，還有坦然直白‐‐&ldo;名利之於我，就像壁畫之於你。&rdo;

她說的話，餘白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裡，他狠狠地搖了搖頭，就算他一見鍾情，可黎夜光也實在和他差太多了。

她是一個追求名利可以不顧一切的人，而餘白，恰恰相反。

他從小跟著爺爺接觸壁畫修復，至今也有二十年了，修復的首要原則就是以最小的幹預為基礎，不能天馬行空地自由創造，要做到最大的相容，讓文物看不出被修復，而看不出被修復的關鍵，便是相同。

因為一絲一毫的不同，都會讓修復暴露痕跡，無法完美地傳達藝術曾經的輝煌與燦爛。

求同存異這四個字，在餘白的人生裡只有前一半，所以他從沒想過會遇到黎夜光這樣與他截然不同的人，也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對這樣的人一見鍾情。

於是，困擾餘白的問題從&ldo;怎麼會一見鍾情&rdo;變成了&ldo;怎麼樣才能擺脫一見鍾情&rdo;。他沒辦法回答三個徒弟的問題，無奈地換好衣服向外走，&ldo;我先去吃飯了。&rdo;

晚飯後到睡前是一天最難熬的幾小時，因為沒有任何娛樂，只能純發呆。不過今晚黎夜光不用發呆，而是選擇了發抖。

之所以發抖是因為白天淋了雨，她實在忍不住想洗個澡，結果還被告知晚上沒有熱水，他們都是用冷水沖涼的。黎夜光沒轍，只能用半壺喝的開水衝進盆裡，才讓冰冷徹骨的山泉稍微回溫，不至於第一瓢衝上去就被凍暈。

洗澡的地方在廁所旁邊，隔了兩間，雖不是露天，但確實只能算個棚子，因為四周的磚牆沒有完全封閉，只砌了一人高，聊以遮擋，一陣冷風竄進來，本來就沒多少溫度的水瞬間又冷了大半，淋濕後的她全身戰慄、牙齒打抖，只需要將手掌放在身上，不用使勁，自動進入顫抖式搓澡狀態。

西北的水比南方硬，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