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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夜光換好衣服出來一看，餘白挺胸收腹站在客廳中央，純白色襯衫加黑色西裝褲，繫了一根暗紅色的領帶，領帶上還講究地帶了一個金色的小領夾，不僅頭髮梳得一根不亂，皮鞋也擦得鋥亮，標標準準的一個房產中介。

&ldo;你就沒有……&rdo;她的話才說一半，餘白就笑著說，&ldo;這是我去年生日時買的，一直沒機會穿呢!&rdo;

黎夜光深吸一口氣，豎起大拇指誇獎，&ldo;真棒!&rdo;

從家走到c博只需要十分鐘，所以黎夜光算著路上帶餘白隨便吃個簡單的早飯，八點半前可以到辦公室了。

然而餘白這個人，從黎夜光遇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就一直堅定不移地走反人類的設定，不但穿著反人類，就連食量也反人類，就連隨便吃個簡單的早飯都變成了這樣：

一碗大排面三筷子就吃完了，茶葉蛋吃了五個，油餅辣的不辣的各來兩塊，隔壁桌端著湯包走過去他都能兩眼發光，直咽口水。

&ldo;我可以再吃一點湯包嗎?&rdo;他看著黎夜光的眼神像一隻餓了三天的流浪狗，冒著晶亮的綠光。

黎夜光回憶了一下，在山上的時候她每次吃飽了就回房，倒真沒留意過餘白吃過多少東西，唯獨那天暴雨被困在洞窟裡，他好像一口氣吃光了一整袋饃饃?

&ldo;你說的一點，是多少?&rdo;

餘白猶豫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紅著臉問：&ldo;兩籠，可以嗎?&rdo;

&ldo;……&rdo;

見她不說話，他怯懦地縮回一根手指，再問：&ldo;一籠?&rdo;

黎夜光捏了捏眉心，是她一開始就把問題想複雜了嗎?以為餘家的傳人不缺名不缺利，原來根本只要管飯吃就可以了嗎?她起身向櫃檯走去，&ldo;我去給你點。&rdo;

餘白自知吃得多，也挺不好意思的，但他其實不是饞，是真的還沒吃飽。不過，他記得爺爺說過，要買好吃的給媳婦吃，怎麼能讓媳婦給他買呢?他連忙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鼓鼓的錢包，追了上去，&ldo;我來付錢，我有錢的!&rdo;

可沒等他開啟錢包數錢，黎夜光已經把手機遞了過去，滴滴一聲，付款結束。她拿過號牌轉身一看，身後的餘白呆若木雞，原本就清澈的雙眼此刻空靈得彷彿沒有靈魂似的，一眼望到底的震驚。

黎夜光以為他是被感動了，隨意地安慰了一句：&ldo;不用說謝謝，你來這裡我請你吃飯是應該的。&rdo;

餘白顫抖地伸出雙手，隔空捧著黎夜光右手裡的手機，結巴地說：&ldo;你、你的手機好厲害……可以和很多人說話……還可以付錢……&rdo;

黎夜光回想起自己在飛機上思考的那個問題‐‐他的技藝精彩絕倫，要在深山裡待多久呢?

也許這個答案應該是一輩子。

第十四章 確認過眼神

part14

如果每個人都可以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全世界將提高90的效率，因為90的人都不這麼做。

‐‐《夜光夜話》

到c博時已經快九點了，黎夜光先把餘白送去庫房做修復前的資料提取，然後快步跑回陳展部開會。雖然她昨晚已經制定出新計劃的大致方向，但落實下來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ldo;黎組，這是我們商量出分組方案，以唐代為劃分，第一期是北朝和隋代的壁畫，第二期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