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海棠詩(第2/2 頁)
詠白海棠,
限門盆魂痕昏,
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大家看了,稱讚一回,又看寶釵的: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欲償白帝憑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李紈笑道:“到底是蘅蕪君。”
說著又看寶玉的,寫的是:
秋容淺淡映重門,七節攢成雪滿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為魂。曉風不散愁千點,宿雨還添淚一痕。獨倚畫欄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黃昏。
大家看了,寶玉說探春的好,李紈終要推寶釵這詩好,又催促黛玉。
黛玉道:“你們都有了?”
說著提筆一揮而就,擲與眾人。
李紈等看她寫道是: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看了這句,寶玉先喝起彩來,只說“從何處想來!”
又看下面道是: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眾人看了,也都不禁叫好,說“果然比起別人又是另一樣心腸。”
又看下面道是: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眾人看了,都說是這首為上。
李紈道:“若論風流別致,自是這首;若論含蓄渾厚,終讓蘅稿。”
探春道:“這評得有理,瀟湘妃子當居第二。”
李紈道:“怡紅公子是壓尾,你服不服?”
寶玉道:“我的那首原不好了,這評得最公。”
又笑道:“只是蘅、瀟二首還要斟酌。”
李紈道:“你們都讓我評論,我評出來和不和你們相干,再有多說者必罰。”
寶玉聽說,只得罷了。
李紈道:“從此後,我定於每月初二、十六這兩日開社,出題、限韻都要依我。”
“這中間你們有高興的,你們只管另擇日子補開,哪怕一個月每天都開社,我也不管。”
“只是到了初二、二十六這兩日,是必須要往我那裡去。”
寶玉道:“到底要起個社名才好。”
探春道:“俗了又不好,特新了,刁鑽古怪也不好。可巧才是海棠詩開端,就叫個海棠社罷。”
“雖然俗些,因真有此事,也就不礙了。”
說畢,大家又商議了一回,略用些酒果,方各自散去。
也有回家的,也有往賈母、王夫人處去的。當下別人無話。
且說襲人因見寶玉看了字帖兒便慌慌張張的同翠墨去了,也不知何事。
後來又見後門上婆子送了兩盆海棠花來。
襲人問是哪裡來的,婆子便將寶玉前一番緣故說了。
襲人聽說,便讓人擺好,
讓她們在下房裡坐了,自己走到自己房內秤了六錢銀子封好,又拿了三百錢走來,都遞與那兩個婆子。
道:“這銀子賞那抬花來的小子們,這錢你們打酒吃罷。”
那婆子們站起來,眉開眼笑,千恩萬謝的不肯受,見襲人執意不收,才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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