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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灼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河畔,一邊是清一色的青石黛瓦。路邊家家戶戶門前都種有粉白色花瓣的花樹,微風拂落一場又一場小小的花雨。
六年了。
離去時方為少年,歸來後初心未變。
路上此時沒有什麼行人。唐灼脫下帽子,抬頭望向河道對面的房屋。片刻後,他回過頭來,眼角忽然拂過一抹藍影。猛地駐足,向後望去。
只見那人銀髮藍瞳,目光清冽,清冷不可親近。一頭長髮扎著黑色髮帶,在腦後束成高高的馬尾。穿著銀紋藍衣,背後披風垂至大腿,腳上踩一雙黑色緊靴,佩一把紅穗銀劍。靜靜地走遠了。
唐灼呆立片刻,藏身到屋後,探身望了會兒,隱隱害怕自己認錯,極小聲極小聲地念叨著:&ldo;回頭、回頭。&rdo;
就像是聽見一般,那人真的緩緩地轉過頭來。
可忽然間,一股勁風拂來。他看見他髮絲微浮,風揚起了路邊長長的紅色酒旗,吹鼓了一片斑駁的粉白花雨,正好遮住了他的臉。
風力在此時軟了下來。就在紅色的酒旗從他眼下滑落的瞬間,他的目光正好從唐灼的身上劃過。也許是錯覺,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停留,還未捕捉到,便自然而然地收回,繼續向前走去,再也沒有停留。
唐灼久久地駐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背靠回牆上,靜靜閉上了眼睛。
沒錯了。
過了很久,他才終於從屋後走出來,一個人佇立於空蕩蕩的街道。
河水泛著粼粼波光,門前的花樹還在下著雨,花瓣一片又一片飄落在他的心上。
忽然,他猛地抬起雙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搖了搖頭。接著走著走著,忽然奔跑起來,一顆心還在為方才而跳動。
他試圖強行忘掉方才的所見所想,一邊奔跑一邊整理思緒。
沈少爺的事,他此前私下裡打聽過了。
屍體既無外傷,又不似中毒。不過瞳孔渙散、目光呆滯、行為呆板,不似活人。這些表現,恰恰就像被吸走了魂魄。據家僕所言,沈府在幾日前請了一位大仙做法,想必那位大仙便是點魂手所扮,今天已確定江南此地已經出現了點魂手,那麼沈少爺這件事為點魂手所為無疑。
既然如此,沈少爺便其實早就死了,遲遲未像其他屍體一樣前往黃府,想必是他身份特殊,每日與其他活人形影不離,點魂手也在試圖尋找時機罷了。
點魂手並非會攝取隨意一人的魂魄,及在極悲極絕望中心神不寧之人。沈少爺被吸走魂魄,想必是遇到了什麼對他而言非常痛苦的心事。
魂魄喪失的人,會把自己對某個事物的愛恨喜怒誇張無數倍,做出一些在常人看來異常的舉止,而沈少爺在打偏家僕手時喊的是&ldo;滾!!!都給我滾!!!&rdo;似乎是有人要逼迫他做什麼。而且沈少爺在成親之日躲在花園裡,&ldo;成親&rdo;、&ldo;花園&rdo;,這兩件事物,對沈少爺而言,又有何意義?
且既然點魂手既需要魂魄又需要身體,在江北、江西已知的點魂手作祟的事件中幾乎人人都是魂魄與身體具失,那麼想必點魂手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來取的。
唐灼不禁加快了腳步。
看來,必須去沈府一趟了。
唐灼在街上奔走一陣,拼湊好了自己所需之物,待到亥時,便趕往沈府。
他走進第一扇、第二扇門。在推開第二扇門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劍幾乎都要抵上他的脖子了。然而看清他不是什麼點魂手後,一人抹了抹汗,道:&ldo;哎喲喂,你是哪家的啊這位兄弟,你能不能不要嚇人啊?害得我剛才手都抖成什麼樣了……&rdo;可在看清他的臉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