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滿門忠烈英國公(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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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無，十一年夏飛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到了崇禎十六年，一場史無前例的瘟疫正在醞釀。

整個華北大地的資源消耗殆盡，沒了麥種的農民不得不奔走逃命，鼠隨民走，災民蜂擁至京師。

一路上災民不得不掏鼠巢取食，人死鼠食人，鼠死人食鼠，一場積攢了數十年的鼠疫終於徹底爆發。

不少人幾乎感染當天便一命嗚呼，兵部員外郎朱念祖出門時還好好的，拜訪了一下朋友之後回到家便吐血不止，一命嗚呼。

城外備受鼠疫蹂躪的災民望著北京城高聳的城牆，想象著城牆另一邊人間天堂般的生活。孔子云：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望著自己身邊已經病重奄奄一息的小兒子終於失去了反應，馮狗兒徹底的瘋了，老來得子的馮狗兒不過只是想好好活下去，望著高聳的城牆，怒火在燃燒。稚子無辜，憑什麼別人家的孩子就能在城裡平安無恙。

在經歷了喪子之痛後的馮狗兒徹底瘋了，一個時辰之後，草草埋葬了小兒子的馮狗兒，虔誠的跪在一行人面前，嘴裡都囔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即便是馮狗兒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仍舊讀的十分虔誠，因為他知道，這群人是要做大事的！

當天順天府照例帶著清澹的米湯出來施粥，馮狗兒一聲咆孝，周圍幾百人瞬間襲擊了出城佈施的官員。順天府的推官迷茫的看著馮狗兒，實在是不知道他這是為了什麼，自己不惜忤逆上官，也要出城施粥，換來的卻是慘死難民拳下。

當天幾個城門出城施粥的幾批官兵全都遭到了襲擊，掌握了糧食的馮狗兒，瞬間成了難民領袖，當即規定，只有皈依的人才有資格吃飯，不過這麼點糧食是遠遠不夠的，只有開啟城門，才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大家才能吃飽，吃撐。

使我有洛陽二頃田，安能佩六國相印！災民反了，對於明王朝來說，這幾乎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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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陳新甲圍在張之極的身邊哭訴道：“公爺啊，城外可是足足有二十萬災民啊，若是鬧起來，陛下震怒，咱們都得不了好果子吃啊。”

張之極不情願的說道：“我焉能不知城外有二十萬災民？投鼠忌器，城外鼠疫以至於廝，若是京營擊之，不出半月，京營便會鬧起鼠疫來，屆時京營為之一空，大明怎麼辦？”

張之極世卿世祿，自然是為大明國運長久計，但兵部尚書陳新甲可沒有什麼爵位，他只想在自己任期內不要出什麼大事。

誠然，順天府尹張伯川是個好人，縱使這個時代的官員都不怎麼幹淨，張伯川相較之下，也算的上是一個好官了。

縱使是這樣一個好官，面對飢腸轆轆的災民也著實的無可奈何，張伯川變賣了所有的家產，變成了糧食送給了災民，但是這點糧食還不夠塞牙縫的，反而是激起了災民的貪念——城裡還有更多，攻下北京，衣食無憂。

終於，張伯川徹底的無可奈何了，就在兵部跟五軍都督府協商何時出兵之時，堂堂正三品的大明第一知府，披頭散髮的衣著官服，緩緩走上了永定門的大門，正午時分，城牆上突然出現一個身穿硃紅色官服的官員是那麼的扎眼。

此時永定門上已經戒嚴，眾將見到張伯川紛紛行禮，張伯川卻是無力的擺了擺手，看向了永定門的守將陳二，苦笑道：“勞請陳將軍轉告萬歲，臣張伯川守土有責，今災民起事，伯川有力不逮，分感羞愧，唯有以身恤災民，以報皇恩。”

陳二大驚，還沒等陳二去拉張伯川，張伯川便在永定門飄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