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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危險。」明辭越匆忙而來,習慣性地翻身一躍而上馬背,坐在紀箏身後幫他拉住韁繩。
以前不就是這樣,明辭越從身後幫他控馬,幫他牽繩,幫他挽弓射箭,幫他讓一切不聽話的害蟲屈膝下跪。
可一想到明辭越是出於忠心為他做了這麼多。
明辭越在身後的存在突然變得突兀起來,隨著馬走,他又被帶著,同上次一樣,猶如小船輕晃,被頂撞得來來回回,前前後後,讓他不得不匍匐於馬背,不得不緊捂住嘴,不得不雙目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可明辭越彷彿毫無察覺,只擔心他掉下去似地,他每向前挪動一寸,就被明辭越拽著腰身拖回來一次,偏要他與馬背共起伏,偏要他緊緊貼著滾熱的胸膛,偏要他雙手握緊韁繩再被人攥住。
「聖上危險。」
經歷過昨夜,紀箏本就難受感到不行,哪裡還能再次無動於衷地承受住這種。
「放肆!」他沒忍住,反手推了明辭越一下,正巧打在他的右肩上。
明辭越吃痛地皺了下眉,疑惑地望過來。
紀箏張了張口,根本無法解釋出口那種微妙而羞恥的觸感,卻見明辭越彷彿已經明白了,不在意地笑了笑,翻身跨到了旁邊的一匹馬上,只是與他並轡而行,貼心地幫他牽好韁繩。
紀箏看著他伸右臂過來,心裡又痛又氣,伸手拍了他右臂一下,「痛嗎?」
明辭越顫了一下,沒有躲,還是撐在那拉緊韁繩。
紀箏又咬唇,高高揚手,卻又輕輕落下,「昨晚那事時不還跟朕說你手痛得無力?為何朕讓你不打了偏要不聽,你若真早就確定了那顧叢天是……」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朕難道還不能相信你的話?」
明辭越低頭道:「即便是臣的話,聖上也不可盲信。」
紀箏啞口無言,明辭越明明會無條件盲從於他,卻又固執地不允許他相信自己。
兩匹馬並行於潔白無瑕的雪地之上,遠處更廣闊的平野從未有任何人涉足踐踏過的天地。
馬繞過半個山坡,往下望去正是北大營的訓兵場,聞知天子與明辭越要來,所有人馬早已整裝待發地布陣排列於場地中央,無聲地抬頭望著兩位高地上的身影,一高一低,一白一黑。
他們之前收到過武安侯的命令,今日本應閉門營地中不準出來,但提督帶團練,團練帶統領,統領帶百夫長,一帶十十帶百,竟是所有人都默立在雪原之上,沉默地向他二人行注目禮。
饒是紀箏再不喜於權勢兵力,也被這氣氛陣勢所感染。
「聖上,想要嗎?」明辭越輕聲問。
這句話說得太過輕巧,紀箏凝視著他,難以想像,明辭越教過他御下,教過他射箭,教過他騎馬,給過他暗衛,給過他首鹿,給過他自己,如今連大燕的軍權都敢輕易許諾。
他又回頭,意有所指地望了望身後山坡下跟的不遠不近的武安侯一行人,不言語。
「聖上可還記得落水那日,有人在橋上投擲東西指使冰面破碎?」
紀箏驚覺,「也是顧叢天?」
「冬至宴來往人雜,臣不敢妄言。」明辭越搖了搖頭,「但那日聖上出現在那裡本就是巧合,是誰能提前預知,備好了重物等待?」
「不是沖朕而來,只是想丟棄東西,但無意或者順帶讓朕落水?」
明辭越不直接回他話,「聖上試著打撈過沉水重物麼?」他頓了頓道,「臣撈過,什麼也沒找到,不過這時候,聖上不妨再做大聲勢,撈一次。」
「此役在所難免了麼?」
明辭越點了點頭。
明辭越找過兇手刺客,打撈過兇器沉物,還做過什麼?紀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