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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紀箏還念著原明方才的話,此刻難耐地半眯著眼問道,「如果朕……我不是天子,你還會這般耐心按摩麼?」
明辭越手下的動作未停,淡然道:「如果臣不是親王,聖上還會準許臣伺候麼?」
紀箏下意識接道:「跟你是不是親王有什麼關係。」
他瞬間微微張開了口,被自己堵得啞口無言,是啊,有什麼關係。
對於明辭越來說,他是不是天子和此時此刻的細心照料恐怕也沒有半分聯絡。
筋脈早已疏通,腿早已能動彈,可紀箏就是一動不動地呆在木桶裡,直至水都涼透了,直至遠處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直至明辭越不得不離開。
紀箏有些落寞地晃著腳,坐在床邊,目送著那道身影往前門而去。
「哎,等等!」紀箏突然想起了什麼,飛速跑過去,沒來得及穿鞋,微潮的淨襪直接踩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落下一串小腳印。
已經晚了,明辭越已經緩緩伸手拉開了門,紀箏眼疾手快連忙在兩門縫間伸手接住——顧叢雲環臂抱著劍,背靠在兩門縫之間,一邊守夜一邊睡得正酣香。
「他在這裡幹什麼。」明辭越的聲音瞬間冷了,音量半點不減,毫不顧忌吵醒這人。
他眉頭緊皺,立刻就想伸手拍醒他,被紀箏趕忙攔住了。紀箏向他做了個噤聲手勢,緩緩將兩扇門合攏回去,再次頂住顧叢雲的重量。
紀箏剛稍稍舒了一口氣,就覺得身畔的氣場不怎麼對勁,他慢慢轉過頭去,發現明辭越的臉色沉得不是一般的厲害。
那雙眼睛向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白襪子。
紀箏的腳瞬時縮回長袍下,地上又涼,他兩隻大拇指扭捏地翹著,糾纏在一起。
「朕這是……」還未解釋完,紀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被倒吊著扛起,腳丫完全暴露在半空,飛速移動,背朝下,重重摔落在床榻之上。
摔下去的那一瞬,紀箏瞳孔放大,他在明辭越眼中也捕捉到了一絲懊悔詫異。下一刻他的後腦勺又著到一軟物,是那人的手掌。
「臣失禮。」明辭越即刻跪下,滿臉全是自責,雙膝重重著地。
可紀箏分明還聽著他喘著重重的粗氣,肩背上下起伏,雙眸中布滿血絲。
就好似夢裡的明辭越,失控,可怖。
他下意識地撐著胳膊往後躲了躲,小聲,「皇叔朕……錯了。」
明辭越淡淡道:「聖上不會錯。」
這潛臺詞不就是問他哪裡錯了麼,紀箏趕忙道:「以後朕再也不光腳踩地了。」
明辭越:……
他保持跪地的姿勢,退的更遠了些,沉聲道,「看來聖上只會擔心怕驚擾旁人休息。」音調聽不出半絲起伏,明辭越起身行了禮,「臣也該回去準備早朝事宜了,今日失禮之事,臣明日自去內務府領杖責二十下。」
他說完,根本不抬頭也不回頭,徑直往後門而去。
「不行,等等。」紀箏一著急,又光著腳丫下地追了過去,啪嗒啪嗒。
明辭越聽到動靜又立刻轉頭,沉默地立在原地,盯著他的白襪子。
紀箏:……
他連忙調轉身子,啪嗒啪嗒,快速跑回床上,歪著頭乖巧靜坐,晃著腳丫,假裝沒下去過的樣子。
明辭越跟著他回來了,淡淡地問:「聖上留臣還有何事?」
還能有啥事,紀箏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留明辭越,留明辭越能幹什麼。
他只是潛意識地覺得不該就這麼放明辭越回去。
對了,袖中還有一布帶。
上面寫著「繫上」,直白坦然,像是請求,又像是命令般的語氣。
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