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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還是遲疑,不肯收回手,吞吞吐吐道:「只是守夜,其實禁軍侍衛本就也,其實……」
太監頓了頓,立刻又加重聲音,「何止是守夜,那狗皇帝還半夜非要起夜,逼著大人給他端夜壺!」
太醫:「……」
小醫士:「……」
紀箏:「……」
紀箏甫一低頭就對上了少年探究的目光。
他不是,他沒有,風評被害,這要怎麼解釋啊。
此言一出,太醫瞬時就想通了,果斷地放開手:「我明白了,大人曾經救過我全家性命,他那般的溫良名士不該屈辱於狗皇帝的惡行之下,既然是大人的命令……」
沒了遮擋,紀箏看得清清楚楚,那便是他剛才要的那些個紅棗枸杞,淡白色的粉末落去了上面,瞬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還養什麼生,從此恐怕是要對枸杞有陰影了。
紀箏全程聽完了這場對自己的嚴肅指控,心中有些茫然。指控言辭懇切,催人淚下,且基本符合事實。
剛穿書幾天就被冠以了「狗皇帝」的名號,他這暴君扮演得是不是太成功了點?
可說好點到為止,推翻就完,這個明辭越竟然不按劇情走。
恰逢這時,掌中那鳥發出了不合時宜的銳鳴,紀箏連忙攥住了他的鳥喙。
皇叔的人要殺他,皇叔的鳥還啄他!
屋中那太監聽到這鳴叫,先是一愣,瞬時神情變得極為古怪,加快速度完事,領著太醫疾步離開了現場
紀箏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太醫院內廂房走,心情複雜。
「聖上他們要給您下毒,您怎麼還往回走,為何不直接派人……」雖然天子性格貌似很差,但醫者仁心,小醫士還是忍不住站在他的立場上,急著勸了幾句。
紀箏回之以「你傻啊」的眼神,幽幽嘆了口氣,「明辭越的擁護者有那麼多,躲得過今日,還躲得過明日嗎,躲得過下毒,還躲得過暗箭嗎,若是要將他的支持者趕盡殺絕,那恐怕朕得屠城了……」
他又想了想,認真讚嘆道:「不愧是朕的皇叔,大勢所趨,民心所向啊!」
聖上是給刺激糊塗了?小醫士的步伐停下了,他呆呆地駐足原地,看著那個一步步挪進廂房的身影。
當君主,當一個蠻橫昏庸的君主原來也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
那廂房偏僻幽靜,乾淨整潔,是專供來太醫院拜訪的貴客休整調養所用。
裡面此時熙熙攘攘擠滿了內侍和太醫,桌上的託盤內供著那杯冰糖紅棗枸杞水,澄澈的水面上飄著幾點紅,幾塊沉底的冰糖正在溫水的攻勢之下漸漸消融。
看著可口極了,可惜不是給人喝的。
只見天子抬起茶杯就是一口悶,連泡水用的枸杞棗幹都盡數吞了下去,不少湯水沿著碗邊淅淅瀝瀝落了下來,順著修長脖頸滑入那看不見的衣襟深處。
為首的太醫悄悄抬了抬眼,喝茶水還能喝出燒酒的氣勢,粗鄙可笑極了,真有你的,狗皇帝。
見著天子神情睏倦,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眾人低眉順目,躬著腰依次離開了廂房。
紀箏垂著眼皮,沉默地等待著最後一個腳步聲徹底消失。
「噗!」
他從榻上彈了起來,將茶水盡數吐了出來!
紀箏飛速從屋裡找了清水,三次五次,將口腔裡涮得乾乾淨淨,半絲紅棗的甘甜都不剩。
臣要君退位,君還可以勉為其難地答應一下,但臣要君死,君不能就這麼死了吧。
眼下太醫院裡裡外外的人都可疑極了,紀箏不敢出聲喚誰,怕沒昏沒死還會被再補一刀。他想也未想徑直撲門而去。
剛開啟一條縫,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