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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氛圍下,那押送途中用來矇眼的破布,恐怕應當稱之為蓋頭。
紀箏茫然。
那勃勃野心的主角如書中那般朝他步步逼近,欺身壓下,不為皇位,只為了討要一個吻?
他的皇叔與他臉頰相貼,耳鬢廝磨,雄性動物彌散的味道將他獵捕。他聽著素日冷靜自持的男人在他耳邊反覆詢問,準備得倉促,擔心驚嚇唐突到聖上,聖上喜歡嗎,歡心嗎,合心意嗎。
紀箏只得開口應他,驚喜,當然驚喜,皇叔總是這麼地讓朕……出乎意料。
明辭越如同困厄之獸,彎下身子,將頭埋到他的頸窩裡,輕聲自說自話對他講,眼前美好得有多麼不真實,不像是他明辭越這條孤鸞克親的爛命能夠擁有的。
是挺美好,也不真實。
紀箏不敢看他的眼,怕自己的心聲驚擾了他準備良久的一場大夢。
他心心念唸的那些知他,敬他,呵護他的細節,溫和有禮地讓他自己做決定,卻都是在能讀心的前提下早早做下的謀算。實則沒有穿龍袍,還是穿嫁衣,做君王還是做夫郎的選擇,皇叔早在離城之日就已備下回城之日的大婚。
是生氣嗎?說不上來。
紀箏無奈又像是認輸似地嘆了口氣,他不反抗身體被勾起的原始躁動,聽從本能,張開唇齒,回應著一個個再熟悉不過的吻,只在潮汐湧漲至極點的時候,貼著脖頸含混問他,「在你的安排裡,是不是,我會一步步愛上你,就和讓武安侯府一步步凋亡那樣,都是輕而易舉,理所應當的事。」
他問得漫不經心混亂不清,但浪頭一個打翻在岸,明辭越像是擱淺枯萎的魚,迅速冷卻下來,從他身上退下來,拉開兩人的距離,習慣性地又想去捕捉目光。
紀箏才不會再給他這種機會,足背配合著腿彎,輕鬆又將男人的腰腹拉了回來,側開臉咬著耳朵商量道:「皇叔,叔,小叔……我不是生氣,更不是反抗,只是得先把我關起來,受禪為皇,往後這樣的事兒,我就在鄭越府等著您,哪兒也不走。」
主角有野心,有耐心,只是這些似乎都用偏了地方,勁兒全使到他身上去了。
紀箏眼下只焦慮明辭越是否能成功登基,別的事可以躺平了再商量。他反覆默唸,享受rou體這麼件單純且快樂的事,本就不應該與情情愛愛混為一談,是他想多了,冒犯了。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叫叔的時候,懷中的身軀發燙跳動了一下,卻還是將自己推離。
明辭越沉下臉色:「再給臣點時間,臣能處理。」
「你還要處理什麼。」紀箏坐起身,吐出一口氣,「步步為營,步步艱辛,走到今天,家仇已泯,邊疆已定,皇位就在眼前,天下萬物你想要什麼還不都是這位子的附庸品,究竟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鄭越府比延福殿住得舒坦,就讓朕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罷。」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勸得苦口婆心,連聲道將這皇位交給叔父是他做過的最大善事,天下有你,朕最放心。
明辭越本就寡言嘴笨,此時只垂首立在榻前,堅持道:「聖上的大婚之日,不談別的。」
兩個人一站一坐,面對面,直挺著身,用沉默對峙,誰也不肯退半寸,此時的固執倒像極了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紀箏先別開了臉,攏了攏發,「那今夜你來吧,帶著你的親兵隊伍來,朕要明氏精銳三千做聘禮,少一個都不準過門。」
這要求提得突然且蹊蹺,卻又毫不費力簡單易行。明辭越抿緊了唇,將信將疑揚了眉,一陣敲門聲很及時地響了。
來者是原明,他敲門敲得急切,神情也是暴躁,猛地被璟王從里拉開了面前門,愣下一跳,卻又支吾半天,憋紅了臉:「屬下就想來請個命……讓我,讓我一刀把那個娘娘腔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