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2/4 頁)
獨坐軒前的竹林中,一個玄衣身影從中走過,分拂竹葉,卻沒有沾染一分一毫的晨露和清寒。就連腰間的金縷蹀躞鞓帶,下垂金屬柳環,本該在晨風的吹拂下冰涼徹骨,此時竟還帶有溫潤的暖意,綿延溫柔,不知是從何處沾染。
走到獨坐軒的屋簷下,謝隱忽然定住腳步,掀起眼皮冷冷地睨了眼,道:“下來。”
隨著啊喲一聲,連綽從簷上先滾了下來,踉蹌了幾步才站住,扭頭怒聲道:“賀若!”
原來是被人一腳踹下來的。
賀若綺也現了身,對著謝隱哂笑:“公子,我來送情報的。”
謝隱冷哼一聲:“多大的情報,值得賀若隊長寅時就擦著黑過來,直送到房簷上去?”
賀若綺比謝隱還年長兩歲,二人相識於微末,他對謝隱的瞭解可謂是無人出其右。與其說是謝隱的下屬,不如說是謝隱的手足親友,怎會如連綽那般不識嚇,被謝隱一個冷臉給唬住。
於是賀若綺含笑道:“天擦著黑,公子不也是剛回來?怎麼不等天亮了再回?啊呀……倒也不是不行,只恐叫人看見,損了姑娘名節呢。”
連綽疑道:“名節是什麼?”
塞北民風開放,還真沒這麼一說。賀若意有所指,謝隱冷淡的神色有些掛不住了,抬腳便踹:“胡沁什麼?進來,說正事!”
賀若綺將情報呈了過來,厚厚一沓信件,都放在了謝隱書桌旁。
謝隱掃了一眼,不過一瞬,便精準將其中一封書信給挑了出來,揚手扔給了賀若綺。
賀若綺對於他這種舉動絲毫不覺有異,熟練地接了過來。
這一封,乃是來自塞北的書信。
謝隱在塞北留下了一隊親衛,跟在謝陵身邊,名為保護,實則監視。這些心腹一面關注著塞北形勢,一面觀察著謝陵的一舉一動,確保萬無一失。這些書信,自然是他們寄來的。
起先,謝隱還會看一看塞北傳來的情報,無非是一切按計劃進行,大公主坐鎮東桓,大王子與二王子不敢妄動,謝陵頂著謝隱的名號被放逐邊境……
等到了京都後,謝隱周身氣質越來越冷,眼底情緒越來越難以辨明,連一向遲鈍的連綽都發現了,公子再無法似在塞北時淡然了。
三災九難十劫,七情六慾八苦。
於故鄉處生我,於故鄉處殺我。
謝隱壓抑在冷淡外表下的一切,終會在這裡盡數傾灑。
而那些從塞北送來的信,謝隱再也沒有開啟過了。
只要能保證計劃順利進行……那麼留在塞北的那些經歷,還有那個人,公子應該不願再去關注了吧。
“唸吧。”
冷冽的聲音響起,賀若綺猛然回神。
其他幾封書信還封著火漆,謝隱正全神貫注地拆著,頭也不抬:“沒聽清?我讓你念。”
賀若綺一貫溫和的表情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驚詫。
今天……實在是有些離譜。
起先連綽跟他說,公子流連於謝大小姐閨房,他還以為是連綽在胡說!連綽要與他打賭,就賭公子何時回來。賀若綺從來算無遺策,只有這次,輸了個一敗塗地,
現在,他又料錯了。
賀若綺的目光打量過來,謝隱恍若未覺,低頭拆著信,眉目之間毫無波瀾,叫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幾封火漆而已,以謝隱的掌上功夫,一抖腕便開了,何必要這麼認認真真地拿刻刀去啟封,磨去好些功夫。
賀若綺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利落啟封,唸了起來。
那是謝隱的心腹所寫,信中說,一切都如謝隱所料,計劃按部就班,只是出了些小狀況。
謝陵被派去戍守東桓山腳,也就是東桓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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