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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醫院院區內有一條人工河,河邊植柳樹,光禿禿的紙條在獵獵寒風中顫慄。
醫院裡看不出聖誕節到來的半點光影。
色調單一,蕭索冷寂。門窗緊閉,每一處都泛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
束縛而禁慾。
肖長業在下午兩點,以&ldo;我回家一趟,洗個澡收拾收拾東西,給你買點晚飯帶過來。&rdo;為由,離開了醫院。
肖洱在三點鐘,用醫院的公用電話給家裡的座機打了一通電話。
沒有人接。
她惶惶然站在醫院走廊裡,腳下生疼。比開水剛剛潑在腳上的時候,痛感還要強烈萬分。她為了阻止肖長業和白雅潔見面,做出的這一切,看起來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以她對父親的瞭解,這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或許,她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奢望肖長業能意識到他所做的一切會毀掉這個家。
就像解一道數學題,切入點找錯了,難免會做很多無用功。
這個時候,要回到原點,重新找尋其他切入點,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聶鎧跑上住院部三樓,一眼就看見肖洱站在走廊中部的電話機邊發呆。她沒穿醫院的病服,套著一件寬鬆的珊瑚絨睡衣,頭髮蓬鬆,像剛睡醒的某種小動物。
聶鎧上下打量她,很快看見肖洱被紗布包裹的兩隻腳。
與此同時,肖洱也看見聶鎧,可又像是沒有,她的目光筆直地釘過去,幾乎能穿透他。
他還喘著粗氣,大步朝她走過去,高大的身影很快將她整個人都籠罩。
下了計程車後,一路跑來,他身上的汗水被寒風吹得冰冷,濕潤的頭髮凍住,刺拉拉的,像個刺蝟。
肖洱仰頭看他。
她真小,面板雪白,瞳仁漆黑,像精緻的瓷娃娃。
聶鎧不由分說,一彎腰將她抱起來,眉峰皺起,聲音低沉壓抑:&ldo;就你一個人?&rdo;
肖洱沒躲沒掙:&ldo;嗯。&rdo;
&ldo;哪間病房?&rdo;
&ldo;327。&rdo;
他抱她進房間。
肖洱抬眼看去,視線裡是他的下頜。稜角分明線條利落,繃得極緊,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
&ldo;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沒有去看你們比賽。&rdo;她淡淡地解釋,&ldo;阮唐打電話過來,說你們贏了。恭喜。&rdo;
他沒顧得上接她的話,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慢慢脫去她的拖鞋,看見左腳紗布上沁出殷紅的鮮血。醒目而刺眼。
&ldo;你這個樣子還自己跑出去?&rdo;
他沒控制住自己的怒氣,手裡還捏著她的拖鞋,就氣勢洶洶地沖她吼。
&ldo;就沒人管管你?&rdo;
聲音真大,突如其來的暴躁讓肖洱也有一些怔愣。
相對無言,聶鎧啪的一聲丟下拖鞋,摔門出去。
沒過一分鐘,聶鎧帶著值班醫生進來。
傷口崩開了,揭開紗布,醫生重新給她擦藥消毒,語氣不悅:&ldo;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下地亂跑嗎。&rdo;
冰冷的酒精塗在創口上,她本能地一縮。
&ldo;不要躲。&rdo;女醫生口氣嚴厲,對站在一邊的聶鎧說,&ldo;你按一下。&rdo;
聶鎧坐過去,幫忙握住她的小腿。他的手掌寬厚溫熱,剛好能一把握過她的腳踝,膚質細軟,手間的觸感令他心頭一磕。
肖洱一張小臉疼得煞白,別過頭,手指攥著枕頭角,一聲不吭。
聶鎧的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