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嬌小姐柔腸訴盡兒女事 孤公主枕上欹滅螢窗燈(第3/4 頁)
“看樣子,你倒對這徐碩亦有幾分好感嘛。”南鳶不由得心內泛起一股酸意。
“這從興慶府到慶州,再到東京,又到河中府,你一路派我緊盯其行蹤,暗殺於他,我焉有不瞭解的道理。越是盯得久,越是看著喜愛。莫說你不如他,就是那大王,年輕個十幾歲,也未必比得上他。”
“你……你要反了我是不是?”
“我聽命於你,食你俸祿,未必就要做你的應聲蟲吧,野利公子。”晴柔在床榻之上,翻了一個身。“文彥博之事,你大可放心,我也沒有什麼要跟你彙報的,今日乏了,先睡了。”
南鳶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此事辦砸了,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是你野利公子的,自打大王將我當做禮物一般賞了你,我便知道了。你愛怎樣就怎樣。但是,現在你又沒要我的命,我困了總得睡覺吧。”
“你往裡挪挪,我也要睡了。”說著,那野利南鳶搖搖晃晃走到晴柔的床榻邊,一貓腰便睡了下來。
“回你屋子裡去吧,這裡床小。”
“我就睡一個邊兒,不想走了。”那南鳶說著真的和衣便躺在了晴柔床榻邊上,只睡了一個溜邊兒,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那身子弓得如同一隻煮熟的蝦,蜷在床邊,晴柔看了,覺得甚是可憐。
說起這晴柔,也非池中之物。本姓衛慕,喚作衛慕成玲,系元昊前皇后衛慕氏一族。六年前,因衛慕皇太后之兄衛慕山喜,即李元昊的親舅舅,以皇太后衛慕氏為靠山,密謀殺害李元昊,謀權篡位。陰謀敗露後,元昊不僅殺了山喜,還把衛慕氏全族都綁上石頭沉入河底,誅滅了衛慕氏一族,不僅衛慕皇后遭毒殺,就是自己的親孃衛慕皇太后亦沒能倖免。而這衛慕成玲,系衛慕皇后堂兄衛慕山茂之女,因衛慕山茂夫妻早逝,因自小便被皇太后養在身邊。皇太后被鴆殺之日,將燒火的小丫鬟賞晴柔與衛慕成玲調了個兒,那元昊一心只在皇太后身上,身邊這位衛慕氏小丫頭,幾乎未曾謀面,只將她一併處死,毫無半分兄長情誼。
倒是出宮之時,瞥見這“小丫鬟”,頗有幾分憐愛之心,便帶了回去。那衛慕成玲自小跟在皇太后身邊,察言觀色、隨機應變的能力都甚於旁人,雖只十二三歲,但機敏過人,問及姓名,都用了那調包的丫鬟賞晴柔的身份,倒是也無人起疑。
那元昊見小丫鬟聰慧伶俐,倒是有心栽培,待到及笄之年便給了野利南鳶,明裡是給野利南鳶的宿衛軍“添磚加瓦”,成為野利南鳶宿衛軍中的左膀右臂。但晴柔心下也明白,這大王的意思,不過是將自己安插在野利南鳶身邊,監聽其動向,隨時彙報而已。
經過衛慕氏的叛亂,這大王疑心病是越來越重,話說這紅極一時的野利氏,亦是當下權貴,仰仗當朝皇后。跟當年的衛慕氏如出一轍,大王是不得不防。這些年來,在野利氏周圍安插了多少眼線,估計他自己都未必數的過來了。這賞晴柔虧得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這些年跟著野利南鳶,也立了不少功,而野利家的動向每每利用飛鴿傳書給那元昊,也從不耽誤,算是左右逢源,不曾出過半點差池。
對於大王,晴柔並不是沒有記恨之心。只是記了老太后當年將死遺言,“成玲,不可為我族復仇。一來,衛慕氏僅留你一人,勢單力薄,復仇無異於以卵擊石;二來這皇權之爭,歷來殘酷。此次衛慕氏慘遭滅頂之災,系皇權爭奪之必然,也算是咎由自取;三來你一女兒家,將仇恨放於心間便是毀了自己的一生。這反倒辜負了祖母此番救你的苦心。從此之後,只有賞晴柔,再無衛慕成玲,萬望謹記。”
這西夏人盡皆知這野利家的大公子野利南鳶心狠手辣,殺伐果決,手下從不留活口。不僅嗜血成性,而且天性好色。本以為被大王賞給了野利南鳶,必然是悲慘下場,不想那野利南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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