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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糊塗鬼,連死也不知死在誰手裡。”說罷唏噓不已,舉袖拭淚。
採月見我傷心,慌忙拉住我的袖子道:“奴婢知道事關重大。而且……而且奴婢看的並不真切,所以不敢胡說。”
“我也不過想心裡有個數罷了。你且說來聽。”
“奴婢……奴婢取了墨回來的時候,似乎……似乎是看見有個內監的身影從千鯉遲旁竄過去了。因天色黑了,所以怕是奴婢自己眼花。”
我點點頭,“這事沒別人知道吧?”
採月忙道:“奴婢真不敢跟旁人提起。”
我道:“那就好,你切記不可跟別人說起。要不然怕你這條命也保不住了,知道麼?”採月又驚又怕,慌亂的點點頭。
我和顏悅色道:“你今日也嚇的不輕,去歇會吧。叫了白苓來陪我看著你小姐就成了。”採月諾諾的退了出去。我注視著燭光下眉莊黯淡的容顏,輕輕道:“原本以為山雨欲來,不想這山雨那麼快就來了。眉莊,你千萬不能有事,要不然,這山雨之勢我如何獨力抵擋?”
存菊堂外的夜色那麼沉,像是烏墨一般叫人透不過氣。連懸在室外的大紅宮燈也像磷火般飄忽,是鬼魂不肯瞑目的眼睛。我默默看著眉莊,時間怎麼那樣長,天色才漸漸有了魚肚的微白。
陵容一早便過來看眉莊,見她只是昏睡,陪著守了半天被我勸回去了。
直到午後時分,眉莊才漸漸甦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取了些清淡的燕窩粥喂她,也只吃了幾口就推開了。
看她慢慢鎮定下來,房中只餘了我們兩人,方才開口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眉莊的臉色泛著不健康的潮紅,雙手用力攥住被角,極力忍淚道:“嬛兒,快告訴皇上,有人要我的性命!”
果然不出所料,我道:“採月說你溺水之時曾遠遠看見一個小內監的身影竄過。原本以為是眼花,據你這麼說,看來是真有人故意要你溺斃在千鯉池中。”我輕輕的拍她的背,問:“看清是誰了麼?”
她一怔,搖了搖頭,“從背後推我入水,我並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也是白問,既然存心要眉莊的性命,自然安排妥當,怎會輕易露了痕跡。
我握住眉莊冰冷的手,直視著她,“既然要告訴皇上,你得先告訴我,是誰做的?”
眉莊蹙了眉頭,沉思片刻,緩緩道:“我甚少得罪人你也知道。與我最不睦也就是廢黜了的餘更衣,何況她現在的情勢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能來對付我。”她想一想,“恬貴人、秦芳儀等人雖然有些面和心不和,也不至於要我性命這般歹毒。實在……我想不出來。”
“那麼,與你最不睦的就只有……”我沒再說下去,眉莊的手輕輕一抖,我曉得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眉莊強自鎮定,反握住我的袖子,“千鯉池離她的宓秀宮不遠,,她要對付我,也不會在自己的地方。她總該要避嫌才是,怎會自招麻煩?!”
我輕哼一聲,“自招麻煩?我看是一點麻煩也沒有。皇上昨夜還歇在了她那裡。”眉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要閉過氣去。我安慰道:“她也沒有佔盡了便宜。就算不是她要傷你,可你溺水昏迷必定和她宮禁的侍衛救護不及脫不了干係。所以,皇上已經下令撤換宓秀宮戍守的侍衛,那些人跟著她久了總有些是心腹,一時全被支走,也夠她頭疼了。”
眉莊方才緩了口氣。我輕嘆一口氣,重新端了燕窩粥一勺一勺喂她,“你先吃些東西,才有精神慢慢說與你聽。”
我把華妃來探眉莊並要懲罰採月、小施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又道:“你前腳才出宓秀宮,不出百步就溺進了千鯉池。放眼如今宮中,誰敢這樣放肆在她的地界上撒野。唯有一個人才敢——就是她自己,並且旁人不會輕易想到她會自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