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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之地,側面卻有許多雜木,應是攀緣過來。
武大戟呼道:“師兄,你快下來。”
柳泌道:“不行,我要將那株七葉一枝花采來。”手指處懸崖中果真長著一枝七葉一枝花,橫距柳泌四尺遠,無論他如何伸臂總是夠不到。
甘草呼道:“柳師兄,你先下來,這株由我來採。”
那柳泌身在半空,向崖下的甘草瞪了一眼,心道:“我在這裡懸了大半個時辰都摘不到,你輕功尚無我高,能有何本領?”依舊伸臂試探,不肯下來,眼看那樹枝被懸得久了,吃力不住,忽然折斷。
甘草急縱身而上,瞅準路線,繩鉤在懸崖上稍有突起處搭住,身體蕩將過去,左手一把將那株七葉一枝花拔起。
柳泌正在下墜,以他輕功兩丈高低還不打緊,如今三丈有餘,下面又是硬石,掉下去只怕要斷腿。
便在此時,甘草用腳將他腰一勾一甩,柳泌身體受此橫力,打個旋,下墜之力消減不少,武大戟大喝一聲,伸臂硬生生接住。
那面甘草也得花蕊石相助才穩穩落地。
柳泌驚魂初定,生氣道:“根卻未拔起,讓我怎生配藥。要似你這般拔,我早已拔起。”
武大戟忿道:“甘師兄替你採藥,大夥出力救你,反遭不是,就為這株破草?”柳泌正在氣頭上,也不示弱,二人怒目相向。
甘草打圓場道:“柳師兄,那七葉一枝花大多又非生在懸崖上,四處終究尋得著,犯不著這般拼命。”
柳泌這才點頭恍然。
到了晚間,甘棠房中卻傳出一陣爭吵聲,只聽甘棠怒道:“我見你有志學藝,才收你為徒,哪知你卻步入歧途,不肯覺悟。”
另一人爭執道:“藥學之道博大精深,怎見得我所走就不是正道。”聽聲音便是柳泌。
甘棠冷笑道:“世上根本就沒有甚麼長生不老藥,你別枉費心機了。”
柳泌道:“我看得許多書籍,按這些書中記載,分明便是有的。”
甘棠冷笑道:“秦始皇妄求長生,派徐福去蓬萊,漢武帝信方士,造甚麼承露臺,到頭還不是一場空。”
柳泌道:“古時彭祖活八百歲,便講本朝張果先生,隋文帝時已經為官,玄宗時還被封做銀青光祿大夫,其間便有一百五十年。孫思邈也活了二百多歲。”
甘棠冷笑連連:“彭祖之說本屬無稽之談,張果以道術裝神弄鬼,更不可信。至於孫思邈,那是善於養生,卻非靠甚麼‘靈藥’之功,否則傳下一個‘仙方’來,他關中百藥門孫家豈不是人人可得長生?”
柳泌道:“那是因為所用的藥物不好。若果真得到嵩山千年人形的何首烏,太行紫團山的人形人參,再如什麼太白茯苓之類合煉成金丹,自然可得長生。”
甘棠怒道:“簡直是痴人說夢,便是果真得到甚麼奇藥,也不過比常藥功效較著。再說人身欲求無病,首先要陰陽平和,單靠補益之藥,再配以金汞之毒,只怕好人也給吃死了。”
柳泌哪裡肯聽:“歧黃之道博大精深,你以一家之言怎能隨意下斷論。” 聲音越來越高,竟不喚師父,徑直稱“你”了。
甘棠怒道:“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儘可探索。只是我這廟小,卻容你不得。”言下之意竟是要將柳泌逐出門去。
柳泌冷笑道:“你分明藏私,當我不知?便論武功,今日甘草便強過我,不是你偏心又是甚麼?”
甘棠怒道:“你不用功,卻怪他人。”
那柳泌竟不肯認錯,從此離開百草門。
莫穀道:“柳泌怎的又成了天台刺史?”
甘草道:“憲宗好神仙,柳泌便去獻甚麼金丹,效果不顯,便道須得好藥,憲宗竟將他封做台州刺史,驅趕百姓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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