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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也像受驚的兔子。

「林同學，你先去忙吧，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還是不麻煩了。」

蘇意深吸一口氣，將拒絕的話一口氣說完。

她因為兩個人的近距離而緊張，生怕不經意間就洩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蘇意的話音落下，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去的，走吧。」

林清許邁著步子往前走，一雙腿筆直修長，聲音散漫帶著有距離的笑意。

讓她彷彿回到了高中那個日落的傍晚。

長睫還在不安地顫動，蘇意握緊的手，大拇指狠狠在掌心摁了一下，跟了上去。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這麼近距離過了，上一次大概還是在高三百日誓師大會那天。

那天也是成年禮。

林清許作為全校第一，代表學生講話。

而她在的十三班正對著司令臺，瘦小的她正好排在隊伍的最前面。

那天的他穿了一件黑色西裝，成熟的打扮也掩蓋不了一身的傲與拽。

冷白色的肌膚和黑色西裝形成對比，額間碎發垂落，卻難以掩蓋眼眸間少年輕狂張揚的勁。

清明又意氣風發的聲音透過麥克風，透過廣播傳到了操場的每個角落。

「十八歲，是懵懂中二的青年和成年的交界口。」

「我們站在交界口，會迷茫，會憧憬，會害怕，但不論何時何地，我們都可以保持一種狀態，它不會因為年齡而消亡或改變，真正能改變它的是我們內心的狀態。」

「它的名字叫青春。」

「這個名字應該大家都不陌生，因為所有人都正在擁有或曾經擁有過它。」

「我們在這個狀態裡，擁有著我們人生之中最大的意氣風發。」

「但如果一定要說一個最符合狀態的年紀，那便是現在。」

「十六歲，我們懵懂，蓬勃；十七歲，我們橫衝直撞；十八歲我們意氣風發，無所不能。」

「所以，在春風得意的十八歲，放手一搏吧。」

「我知道，這很辛苦，五點起十二點睡是常態，還有寫不完的試卷講不完的題，背不完的歷史政治，算不完的物化分析、生物遺傳，還有繁瑣的解析幾何，繞暈的導數，食堂教室宿舍三點一線的活動軌跡。」

「但少年的肩膀是清風明月，從不為此而消散坍塌。」

操場上的人，眼中都閃爍著光芒，疲憊和睏倦早就消散殆盡，流露出了真正的，十八歲的意氣風發。

「所以，去他的不可能，我們終會在那一天，為自己加冕。」

場上安靜一瞬後掌聲雷動，他在司令臺透過麥克風，有力的喊著口號的聲音傳出來，他帶著一班，喊著自己的班級口號。

「一班一班，非同一般，破浪揚帆，共創非凡！高考必勝！」

這一瞬，點燃了在場每個人，緊跟著，每個班都大聲喊出了口號，響徹了整個操場，傳到學校的角落。

意氣風發的少年在司令臺上站著，風吹拂起了他的發，將他的聲音帶去遠方，他就在風裡站著，高冷和張揚在他身上矛盾得交織著，但卻又不顯違和。

蘇意的心跳因為林清許而跳得熱烈，血液也因為林清許的話語而沸騰，是啊，這是在所有人都嘲笑她的時候肯定她的人。

這樣的人，理應是這樣的意氣風發，赤誠熱烈。

雖然大家都說他又冷又拽，可她從不相信。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宣戰，在林清許透過廣播，清朗有力的聲音裡，打響了第一槍。

蘇意垂下眼瞼，看著走在前面的林清許，和當初百日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