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個男人【新書求月票,求收藏】(第1/3 頁)
恢宏的青銅殿宇,殿中央擺放著一張質地厚重的圓桌,圓桌坐著十二位審判者,也是中樞十二巨擘。
象徵高貴的紫色王座,坐著身披紋繡龍骨長袍的男人,常年帶著黃金面具,只露出一雙不見眼白的重瞳。
“月九齡在鬧什麼?”蠻帝冷喝,喉嚨像被堵塞般,聲音嘶啞而詭異。
觀星臺的卜測赫然呈列在圓桌。
如果說上次深淵的氣運波動是湖水輕泛漣漪,那這一次便如小石砸進湖裡濺起好幾團水花。
呼延壽心如死灰。
他想歇斯底里的咆哮,他要將老巫婆愚蠢又昏庸的腦袋給碾碎!
可這個莊嚴的朝殿,只能竭力遏制情緒。
蠻帝沉聲道:
“傳神旨,遣派巡視官。”
“冕下。”一位金髮絡腮鬍的審判官急忙起身,恭敬道:
“月無敵天賦異稟,就讓月制裁帶他前來覲見天神。”
老巫婆是他的政治黨羽,必要的時候還得說情。
封疆大吏最忌諱巡視官,但凡查出狗屁倒灶的小事,都會給老巫婆的政績抹上汙點。
“伊斯肯,出了事你全權負責?”蠻帝一瞬不瞬盯著他。
絡腮鬍表情一僵,沒有打包票的底氣,訕訕垂下頭。
帝國崛起於天道深淵,深淵細微的變化都要慎重對待。
“就這樣,再議西蜀。”蠻帝鏗然有聲。
圓桌響起紛雜的聲音,呼延壽魂不守舍,魂魄早就丟在遙遠的七千裡疆土。
結束小朝會,呼延壽離開九重宮闕。
走進馬車的霎那,他的臉色從蒼白敗成死灰,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下癱軟在車廂裡。
“怎麼就這樣了……”
“為什麼會輸!!”
呼延壽嘴皮顫抖,他匪夷所思。
只有一個可能,老巫婆又丟疆土了,比上次丟得更多。
“你不是傳密信給我,說畢其功於一役嗎?一萬兩千個鐵血悍卒,三位享譽帝國的大宗師,換一頭豬做統帥都不會如此。”
“老巫婆,你該下地獄!”
“蠢貨啊!!”
呼延壽心力交瘁,連砸東西宣洩的力氣都沒有。
蓋子捂不住,全完了。
回到官邸,他步履蹣跚叫來長子,父子二人默默走進書房。
“冕下要派遣巡視官前往老巫婆領地。”呼延壽慘笑一聲。
“不可能!”呼延璟面露駭然,他是家族裡唯一清楚內幕的人。
莫非大軍在孤城飲恨覆滅,帝國再丟疆土?
“你顧念東土,東土顧念你嗎?他們酒池肉林,你卻在殺戮裡沉淪。”
“別固執了,投降吧,我求你別再堅守一座沒有價值的城池。”
呼延壽的呢喃聲儼然是哀哀乞求,淚水順著憔悴的臉龐潸然滾落。
父親哭了。
委屈的淚水比譴責和暴怒更加震撼,如刀割般折磨著呼延璟的靈魂。
“爹,兜不住了嗎?”他小心翼翼問。
呼延壽沉默抹淚。
“要不您先發制人,揭穿折蘭狗賊和老巫婆的大逆不道。”
“您是上上任裁決者,最多也是告老還鄉,不會危及性命。”
“咱們這些人相比天神冕下還是勢單力薄,若是冕下知曉顧長安的存在,一定會派遣帝國絕巔者,甚至直接讓西域寸草不生。”
呼延璟沉聲勸說。
“是嗎?”呼延壽盯著最優秀的兒子,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腦袋,將臉重重硌在香爐凹凸不平的銅紋飾上。
“足足六十多年孤城沒有淪陷,一個人殺穿萬軍。”